“………死灵术士。”
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可能。
“怎么会有这么多鸟?”前辈躺在病床上,扒着窗户小声问,“他到底是杀了多少动物才能达到这种规模?”
已死的鸟群自然只是机械的傀儡,看样子,操纵着众多鸟群的始作俑者根本不会注意这边的几个人。
王女索性蒙住眼睛不愿再看,这一片的密度实在太高,总有一些边缘的鸟群撞到玻璃上,发出砰砰的蒙响,划出一团血印,再失去力量般掉下去,不过一会儿,这个可怜的城市第二建筑就像被血淋了一样,外墙变得一片模糊。
“……到底想干什么啊,好恶心。”前辈缠的像木乃伊一样的脸上也拧起了眉,“说来,侦探和魔女不是去调查这个人了吗?”
“这种程度,不可能就他们两个能够处理吧。”
如同云团的鸟群撞上了市政府大楼的护盾,碰到的就直接被高热度的防护罩所灼烧成灰,硬生生地把这个可怕的云团切出了一个口。
透过没有被脏污的玻璃,这一团聚合体还在扇动着翅膀的间隙里,维加勉勉强强地想要用眼睛确认始作俑者的样貌。
———但是因为视角原因,完全看不到。
到底在哪呢?
把悬浮床拉下来挡住王女,不顾前辈的挽留,维加偷偷溜回顶层阳台边,透过薄薄的自动门,花园和刚才梦幻般的美景已经完全不同。
如同龙卷风一样,绕着市政府大楼飞旋的鸟群仍然在和大厦的防护系统搏斗。看来死灵术士无暇注意周围,也不会来关心她这个小角色。
在透明的自动门外,就正好掉下了一只看上去比较完整的信天翁。维加偷偷摸摸地伸出手,趁门开的时候,拨了一下它。
———完全没有反应,就仿佛只是普通的尸体。
维加不由得好奇起来,偷偷摸摸地捏着腿,把它拖到了房间里。
难道和魔女的世界观一样,是魔法吗?那么驱动它的能量又是什么———
翻过鸟的肚皮,一个泛着紫色的小孔映入眼帘,血液已经干涸,那个想必就是致命伤了。
维加干脆拔了伤口周围的羽毛,果然,以伤口为中心延伸出的紫色线条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而那个图案仍然在微微地发着亮光。
———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方式驱动的?上次的山猪被烧焦,这样的细节并没有被注意到。
虽然这种观察根本不可能彻底了解对方能力的实质,但无疑,这个是力量的源泉。
“……”
用手指轻轻触碰这个奇怪的符号,之前在森林的奇怪感觉再次出现。
———线。
一条极细极细,仿佛拂过就能让它断裂的线由伤口延伸出来,无视着窗口和地板,朝着遥远的某个方向无限度地延长出去。
实在是太细了,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正在她仔细观察的时候,那个紫色的印记突然亮了一下。而就像是通了电一样,这只鸟抽搐了几下,挥动着翅膀僵硬地支了起来。
维加被吓了一跳,向后退了退。
但这只信天翁似乎只是遵循着某种定式,混浊而发白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地转向自己,只是呆板地,不断地展开巨大的翅膀,撞击着自动门。
羽毛乱飞,骨头折断,但它也只是不知疲倦的撞击着,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最好还是抓住一个比较好。
这个想法刚刚出现,自动门便缓缓打开,维加猛地转头,外面的鸟群再次汇聚起来,护盾的能量好像也暂时到了极限,眼看着信天翁就要飞出,维加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已经来不及抓了,只能凭着视线的感受抓住了那条链接的线,用力一拽。
线断裂了。
而信天翁也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掉在了地上。
———?
“………”大跨几步,维加再次把信天翁拖进建筑内部,越发不解,“……到底是什么?”
再次翻过鸟的尸体,伤口的印记不再发亮,那根线在断裂的同时便消散在空气中。
信天翁身上什么特别的东西都没有了,维加能感觉到,它已经迎来了平静的死亡。
………断开的是【联系】,是遥远的地方,强行让死去的身体活下来而链接着身体。这个联系在刚刚被她所切断。
———这只是她的猜测,她似乎能够触碰到看不见的、偏向于概念的东西。
和改变侦探的概率一样。
“……真复杂啊。”她叹了口气,放下信天翁,朝着外面探出身体,“难道它们其实不是由那个死灵术士直接提供能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