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听了便道:“你打发个人去问你袭人姐姐。”
正说着,便见袭人掀了帘子进来,笑道:“才在外头就听见了,寻我做什么?”
宝玉大喜,忙道:“我正寻先前得的金银锞子,你去取来我瞧瞧。”
袭人心下不解,但还是依言去取了两个一尺见方的螺钿匣子过来,打开与宝玉看,道:“金锞子还有六百来个,银锞子只剩一千三百来个了。”
宝玉不禁一怔,道:“我记得先前得了好些,怎么只剩这么些?”
贾府素来奢靡,宝玉又得宠,逢年过节得的金银锞子数量极多,还有平日会客,世交亲友给的表礼等等,此外王夫人与贾母私下也会贴补,一年下来少说也有二三百个,算算这十几年下来也有三四千个。
袭人忙笑道:“往年得的金银锞子虽多,但二爷手里素来散漫,时常赏人,便只剩这么些了,二爷若不信,我去将登记造册的册子拿来。”
宝玉忙道:“罢了,我不过是白问问。”说罢从匣子里抓了一把金锞子塞进荷包里,随后又抓了一把银锞子,直把荷包塞的鼓鼓囊囊方罢。
袭人吃了一惊,道:“二爷这是做什么?”
宝玉正埋头系荷包的系子,头也不抬道:“板儿今日家去,他家里艰难,这些给他带了家去。”
袭人顿时心疼不已,道:“二爷不拘给几个倒罢了,哪有一下子给这么多的,这里头少说也有一二百两银子。”
方才那一把金锞子少说也有二三十个,一个锞子七钱重,二十个便是十四两金子,再加上那一把银锞子和碎银子,算来至少有一百六七十两银子,
宝玉闻言一顿,抬头瞥了她一眼,道:“这又不是做买卖,算这么清楚做什么?我又不少这几两银子,板儿家里却是穷的连饭也吃不上,还要读书花费,还有一家老小的嚼用,我多给一点子又有什么?”
袭人知他脾性,见状也不好再劝,只得勉强笑道:“二爷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宝玉这才重又欢喜起来,想了想又道:“你再去咱们的小库房取两匹缎子,记得挑颜色鲜亮些的,板儿这些时日都是穿兰儿的旧衣裳,怪可怜见的。”
两匹尺头倒算不了什么,袭人答应一声,依言开箱子取了两匹尺头,一匹宝蓝色团花纹的潞绸,一匹银红妆花宫缎,都用一个石青色弹墨绫的包袱皮包了。
宝玉又叫丫头将前几日从妙玉那拿回来的成窑盅子也取了来,一并包了,嘱咐道:“将这包袱给刘姥姥送去,就说是我送姥姥与板儿的。”
小丫头答应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原著中宝玉虽然有些纨绔,性子也缺乏担当,但确实是个心地纯良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