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再次遇到了真人。
天还飘着绵绵的细雨,天气却不显得阴郁,从枝缝投下来的光影中,还透着明媚的颜色,倒映在琥珀色的瞳孔中,折射出同样温柔的光芒。
她撑着伞,到街口的花店买了一束新鲜的花回去装饰甜品屋,这几乎已经算是她每天的习惯了。
没想到会在回去的途中遇见多日没见的咒灵,真人。
青年蜷缩在路边,长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地上,衣衫凌乱,好似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靡丽的脸上有股奇异的脆弱感。
手中的伞往青年躺着的地方移了过去,她半蹲下身,注视着他的脸,眼底笼着一层柔软的光芒:“真人先生,你还好吗?”
对方没有马上回应他,只是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看模样似乎正沉浸在巨大的伤感情绪中。
“只是遇上了咒术师而已,果然像我这种东西,无论怎么努力,也不配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呢。”
他紧紧地抱着自己,喃喃自语。
冬川幸微微有些晃神,想起几次见面真人都是说着差不多意思的话。
从人类的恶意中产生的诅咒,真的如他所表现的那般脆弱无害吗?
冬川幸安静地注视着真人,他被雨淋湿的发丝贴在脸上,眼神涣散,连着脸上那些奇怪的缝合条,在他脸上构成了颓然而脆弱的美感,很是惹人吝惜。
是任何一个人见了都会产生一种‘啊好可怜,我能不能帮助到他呢’这样的想法,更遑论真人还有一副如此俊秀的脸庞。
“咒术师么?”她想起了那个笑得唇角弯弯,看起来脾气很好的男人。
“那些咒术师以屠杀咒灵为乐,就算我什么也没做,但只要我是咒灵,就会毫不犹豫地对咒灵进行祓除仪式。”真人以为冬川幸还不曾了解关于咒术界的一切,便在言语中添油加醋地抹黑了咒术师。
“我有个很好的咒灵朋友叫漏瑚,昨晚就残忍地遭到了咒术师的杀害…”他顿了顿,用双手按住自己的脑袋,用饱含痛苦的声音说:“临死之前,我的朋友漏瑚,还被那个称为咒术最强的家伙当成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明明他那么善良……”
冬川幸的身子微微前倾,安静地听着真人的话,他似乎是沉浸在失去友人的悲痛中,始终低垂着眼帘,脸上有种鲜活的悲戚。
咒灵的感情都是如此充沛的么?一股微妙的情绪涌上了她的心头。
“那么,真人先生,你愿意来我的甜品屋小坐一会,喝杯咖啡吗?”她温和地笑起来,眸光明朗。
刀剑们对这位咒灵先生一直很好奇呢,这次遇见了正好可以让他们见上一面。
真人的脑子飞速转动起来,像冬川小姐这样的烂好人,就算身边有着式神的存在,但只有攻克了她的防线,就一定会选择相信他的。
何况他对那些式神也很是好奇呢,那种不属于人类范畴的存在,要是能为诅咒所用的话,说不定能极大地改变咒术师和咒灵对峙的局面呢。
“可以吗?”真人看起来有些踌躇,“不会给冬川小姐添麻烦吧?”
冬川幸笑着摇摇头。
“鹤丸先生!快来!”
远远地加州清光看见自己的主人和一个眉清目秀的缝合脸怪并肩而行,他激动地冲着鹤丸国永大喊了一声,“那个人一定是绿茶真人。”
“哎呀—”鹤丸国永听到这话,也跑了过来,目光落在了越走越近的两人身上,“这可真是好大的惊吓呢!”
有着和时间溯行军一样讨厌的气息,鹤丸国永眯起眼睛,眼底透着锋利之色。
“那家伙一定不怀好意!”加州清光说。
“果然我还是……”
已经走到门前的真人听到了这话,脚步顿了顿,脸上露出了黯然的神色,“别打扰你们了吧。”
加州清光心里鄙视缝合脸怪的绿茶行为,脸上却露出堪称友善的笑容,“就算你这样说,还不是来了呢,虽然你也长得眉清目秀,但这种做作的姿态,可就一点儿也不可爱了呢。”
他来到冬川幸身边,甜腻腻地叫声了声主人,不动声色地隔开了自家主人和咒灵的距离。
黑发红眸的青年脸上洋溢着可爱的笑容,看向那位小姐的目光充满了无限的……爱意,真人不知道爱这种说法正确与否,但他们的关系确实非常的亲密。
真稀奇啊!明明不是人类,却能和人类产生那样深厚的感情!
真人对冬川幸以及她身边的式神更感兴趣了,尽管她的式神对他并不十分友好。
鹤丸国永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主人似乎带回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呢。”
白发青年笑得很是风雅,注视着真人的目光却像刀锋一样锐利,带着凛然的压力。
很显然,冬川幸的式神并不好糊弄,而且这两位式神和他那天遇到的金发男子不一样,这是不是说明她至少拥有三名式神呢?
要是打起来的话,会是刺激的体验么?
况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