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午饭之后,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甜品屋才开始正式营业,在这个时间段客人一向不是很多。
太宰治还没离开,他没骨头似地坐在凳子上,把脑袋抵在吧台上,盯着玻璃杯里的冰块出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冬川幸说话,“幸,所以以后有什么打算?”
声音懒洋洋的,好似没睡醒一样,“首领的意图你不会还没察觉吧?”
“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往太宰快见底的杯子里添了啤酒,说话时神色淡淡,好似并不为这件事感到忧虑。
太宰治轻“啧”了一声,“还真是毫无意外的回答。”
“我说,你这人就不能稍微有点原则吗?对面随便使个苦肉计就能让你心甘情愿地回Mafia了吧。”太宰治按着额角,颇有些烦恼,要他是首领,也绝对不会放过幸这种利用价值高又相当好拿捏的异能者。
“什么样才叫有原则呢?”她有些轻柔的话语传入了太宰治的话中,“如果有人在我面前倒下的话,我是无法做到见死不救的啊,与其说是没原则什么的,我其实只是在遵循本心而已。”
“所以,你知道他们背后是怎么说你的吗?”太宰治用一种异常冰冷的口吻说着话,“与Mafia格格不入的烂好人。”
“多少有所耳闻。”
“完全不在意吗?”
“怎么可能呢?”她轻声反驳,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展颜笑起来,“那些笨蛋最后不都比教训得很惨吗?”尽管并不是她自己出手教训的,但有人替自己出气的感觉是真的很不错呢。
“虽然是烂好人一个,但要是烂好人铁心不给他们医治的话,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啊。”她也并不是一视同仁地救助那些需要治疗的异能者。
太宰治的眼神闪了一下,想起一些血腥而残酷的画面,顿了顿,才拉长声音说话,“所以你就得到了断手断脚的代价而已啦。”
幸身为纯粹的治愈系能力者,曾被身怀异能力的人掳走并且要求她治疗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向来柔软好说话的她拒绝了这个要求,以作为拒绝治疗的惩罚,对方就理所应当地折下了她的手脚。
“如果不能治疗的话,那你的手脚就完全没用了呢。”
那天,从监听器传出来的话,以及压抑的呜咽声至今仍让太宰治的灵魂震荡。
要不是有与谢野晶子在的话,幸那个时候就活不下去了吧……她那个异能本就只能治疗他人,而对自己不起作用。
“欸—”她学着太宰治的语气,还有心情开玩笑:“这种事在Mafia难道不是很日常吗?”
“难道你以为自己和那些粗鲁抗揍的家伙是一类人吗?”太宰治的目光落在她柔软的指尖上,心痛地捂着胸口说,“与其再次目睹你死在我面前的话,不如现在就和我一起去殉情吧~”
太宰治说这话的时候,烤箱发出了“叮”的一声,冬川幸烤的小饼干时间到了,她转身背对着太宰治,热腾腾的小饼干发出香甜的气味,她脸上的笑容更柔软了些,回答:“太宰,我是完全尊重你的意愿啦。”
“但我是真的非常热爱这个世界哦。”
她的话连同刚出炉的饼干的香味一同飘入了太宰治的耳中,身后太宰治有些迷茫地眨眨眼,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嬉皮笑脸的神色,任性地要求:“那刚出炉的饼干我要吃第一口!”
“好!”她答应得很快,不止是这一次,记忆中她好像从来就没拒绝过自己那些任性而匪夷所思的要求。
吃完一小碟小饼干之后,闲不下来的太宰治又开始找话说,他突然兴致勃勃地提议,“不如和我一起回武侦算了,总比Mafia靠谱哦。”
“那与谢野小姐不会以为我在和她抢饭碗吧?”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
“完全不会啊!”太宰治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双眼发亮地看着冬川幸。
“太宰治!”听到太宰治要挖墙角的鹤丸国永一巴掌把太宰治的头按在了冰冷的柜台上,皮笑肉不笑地说话,“唉哟,我只不过离开了一小会,你就又开始在我家主人面前胡说八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