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人亦是八面玲珑,谁家夫人小姐寿诞生辰时,必会亲自上门,送上一卷亲手书写的经卷,和几张平安符。
今儿便是因着安阳县主的生辰,她亲来道贺的。
若是这支金钗能让她看入眼,日后行走各府内宅时,讲于夫人们听,那么安阳县主受太皇太后重视的传言则越加牢固。安阳县主的声名愈隆,她身份地位亦会水涨船高,前程自不必多说,定然远大。
其他贵女自不会扫兴,纷纷应是。
安阳县主转头挡住异常扬起的唇角,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请清宁师太到此一叙。
不一会儿,侍领着一中等身量的尼姑进门走来:“县主,清宁师太到了。”
姜僖对神神叨叨的清宁师太情趣很浓,听着侍女的声音,就把目光挪了过去。
清宁师太脚步轻缓,却丝毫不比小步急趋的侍女慢,翩然若仙。
待她走近,姜僖看清她的样貌。四十出头,身穿青色僧衣,面庞红润饱满,天生的笑唇,让她目光之下的人倍感亲切,而英气的眉眼,又让人望而止步,不敢造次。
奇特,又矛盾,让人想一探再探。
姜僖对清宁师太的第一印象相当深刻。
众人见礼完毕,安阳县主就迫不及待示意侍女将盛放金钗的木盒呈现到清宁师太眼前。
侍女小心翼翼捧着木盒,不知是不是因为金钗太过贵重的缘故,她的双手竟微微颤动,带动盒子都不稳起来。
姜僖心下疑惑,微一思量,便笑了。
姜僖就在侍女和清宁师太中间,离两人都只三两步距离。很快,侍女与姜僖就只有半步之遥。忽地,她一只脚踩到衣裙下摆,身形似是不受控得歪向姜僖,眼见,木盒就要砸到她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姜僖在侍女身形晃动的瞬间便往安阳县主的方向迅疾挪了两步。
侍女扑了个空!
“咚!”
侍女重重砸在地上!
那沉闷的皮肉与大理石撞击的声响,只是听听,就可以想想究竟又多疼。
胆小的贵女已经花容失色,双手捂住嘴巴。
不过,也是侍女运气好,她人虽然跌在地上,木盒却稳稳举在半空,纹丝不动,完全不见几息前的摇晃!
“杜鹃!”安阳县主见状,瞪大眼睛,失声尖叫。
喊完后,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姜僖,眼睛里明晃晃写着,你是怎么躲过的?!
姜僖挑了挑眉,笑容明媚灿烂,不见半点阴霾。
如此姿态却让安阳县主更憋闷!
明明说好的,杜鹃歪向姜僖,把手里的木盒顺势塞她怀里。
可是刚刚发什么了什么?!
姜僖竟早先一步躲开了!?躲开了!
这事她刚才灵机一动想到的主意,除了自己就只有杜鹃知晓,可姜僖却像事先知道似的,精准避过了!
难不成她真会未卜先知不成?!
安阳县主的心跳一时蹦到嗓子眼,所有情绪都化为冲向杜鹃的一句怒吼:“废物!”
姜僖当然不会未卜先知,只是多留了一手而已。名叫杜鹃的侍女,第一次拿木盒给众贵女观赏时,双手把盒子拖得稳稳的。而再把木盒送至清宁师太的几步之间,她却像脱力似的,捧不住木盒了。
怎么可能!
大家族驯养的侍女,特别是小姐贴身的侍女,怎么会因为托捧个木盒便抖抖索索。
此异常之处,被姜僖抓住,而且安阳县主对自己的嫌恶已不再费力遮掩,本“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原则,姜僖在杜鹃靠近自己时,便盯紧了她的手脚。
事实证明,果然不是自己小人之心!
姜僖庆幸之余,又厌恶如此接二连三的陷害。
不管是言语名声上的,还是实质的。
这就是炮灰女配的宿命么?
可她偏偏性子执拗,从不信命!
姜僖把郁气不动声色吐出口,自信闲适的笑,又重新回到她面上。
杜鹃委屈得看了主人一眼,又忍泪咬牙站起来,安稳走至清宁师太跟前,掀开木盒请她赏鉴。
清宁师太先慈和地对杜鹃笑了笑,又轻轻拍了两下她肩膀,杜鹃的泪珠终于自眼眶滚落,清宁师太叹息了一声,温和对杜鹃说:“凑近一些。”
杜鹃依言。
清宁师太将红绸上的金钗仔仔细细看了片刻,蓦地,她始终上扬的唇角吹落,眉头也紧紧皱起,喉间不自觉吐出一个音节:“咦?!”
作者有话要说: 从前,有个人,她叫眉夭夭,她倒在马路上,不管我用多大力都扶不起来,于是我问她怎么才能站起来,她告诉我,一瓶瓶营养液就够了!
谢谢各位小天使,你们可以救救这位就要饿死路边的小透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