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促至极,犹如儿戏!
姜僖却只笑了笑,垂眸不置可否。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惧!
其乐融融的家宴完毕,姜僖回住处沉沉地睡了一觉,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收拾打扮停当后,去膳房提早膳的丫头映红姗姗来迟。
虽说她手里捏着丫鬟仆妇们的卖身契,但她们也不会如此便轻易将她放在眼里,因而怠惰拖延,姜僖心里早有准备。
早膳摆桌上,姜僖一人坐于桌前。
肉粥小笼汤包都是冷的,卤水鸭掌咸到苦涩,栗子糕更是硬得硌牙。
这盏茶的功夫,映红等丫鬟就溜没了影,姜僖干脆用帕子包了两块栗子糕往德荣堂去。
“……姨母放心,膳房那边我早已打过招呼,要好生伺候二姑娘,您不必担心,绝不敢怠慢的……”
“二姑娘一应份例皆是比照着大姑娘来的,吃穿用度都是府上最好的。”
柳宛如得和缓邀功的话自德荣堂里间传来。
挑帘子的小丫鬟见到姜僖,匆匆瞥一眼她手里的帕子,敷衍地屈了屈膝,而后垂首恭敬对里面通禀道:“二姑娘来了。”
柳宛如娇软的声音骤然停住。
见到姜僖,柳宛如满脸带笑,睨了眼姜僖手里捧着的帕子,一转眼珠,打趣:“二姑娘,手里这是捧了什么好东西?是进给老夫人的?刚姨母还担心你在府里住不习惯,正巧,你就来了。”
她唇角上扬,眼波漾起层层笑纹,仿佛真心给不甚熟悉的祖孙两调节气氛。
可此时,若姜僖是一般乡下初来高门大户的小姑娘,拿不出“孝敬”,就要尴尬到失态了。
姜老夫人必然不喜。
就算她拿了出来,可一个乡野没见识的穷丫头,能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入得了曾经尚书夫人的眼?
所以,怎么都是个大坑!
柳宛如笑弯了眉眼,静待姜僖出丑。
姜僖暗自哂笑一声,神情若无所觉地把手里帕子拆开,捧到姜老夫人眼前,孺慕道:“祖母,今儿早膳上的栗子糕孙女吃着很是香甜可口,孙女贪嘴吃了一块,余下两块便想着包来孝敬祖母。”
“祖母为孙女费心良多,孙女无以为报,只不知怎地,栗子糕的香甜在嘴里化开时,孙女想到了祖母,于是便……”
“孙女一时无状,望祖母勿怪。”
说着说着,姜僖瓷□□致的小脸已是通红一片。
姜老夫人笑眯了眼,心下对姜僖的话十分受用,旋即便捏起一块栗子糕,可刚放置嘴边,就疑惑凝眉,将栗子糕抬至眼前。
脸色逐渐变了。
“这栗子糕比石块都硬,怎么入口?”她捏紧栗子糕,冷下脸质问柳宛如,“这就是你说的不怠慢?!”
此刻,柳宛如只觉先前自己的话,一个字如一个巴掌般,接连不停地甩在脸上。
脸疼,心更疼!
一抽一抽地狂跳,像得了心悸般,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