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后安抚似的摸摸姜僖发髻,声音不自觉冷下来:“呵,她还不知道姨母多费心。不过,日后若她胆敢欺凌你,你来告诉姨母,一切都有哀家替你做主。”
姜僖点头,乖乖应“是”。
看来徐太后已经怀疑姜卿,并对她有了防备,姜僖惦记了几天的事终于成了。
进而,她可藉此摆脱小说中作为炮灰女配的命运,改写凄惨的人生!
谁都别想妄图压制她!她的人生自己书写!
“娘娘,”刘嬷嬷劝道,“不必为那起子狼心狗肺东西费心,那才是给她脸了!将才还想从老奴这儿套话,问表姑娘可是在您这,被老奴三两句挡回去了。”
“您交代了不向任何外人透露表姑娘的事,老奴想姜大姑娘可不就是外人。”
“外人”两字咬得格外重。
“找僖儿?她这是……”徐太后蹙眉,自言低语,“你母亲去世时,姜卿已经四岁了……”
刘嬷嬷猛一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是了,四岁孩子也可记事了,至少自己母亲的容貌该不会忘。表小姐跟二小姐如出一辙的相貌,姜大姑娘见了却没跟娘娘提起一言半语,为何?
是没放心上,还是心里有鬼?
姜卿心里当然有鬼,而且这几天闹得她心神不宁。
“小姐,”云锦轻手轻脚合上姜僖的小院大门,趋步到马车前,小心掀开车帘皱眉不解道,“院子里没人,灶间也没开火迹象,而且正屋桌面上的已积了层薄薄的灰。依奴婢看,这儿已有十多天未住人了。”
十多天?佛诞日才过小半月,可见姜僖自和她碰面后再没回这。
佛诞日第三天,姜卿就从瑞王爷那得知此处地址,紧赶慢赶到了此处,可姜僖已经不见了。
三不五时地,她带人来此堵截姜僖,可却次次失望而归。姜僖似乎一夕之间消失了,没留下半点痕迹,让她根本无处查找。
姜卿也曾怀疑,太后是不是将人接走了,可她去别院探望小皇子时,却被刘嬷嬷挡了回来。
太后要照看受惊体弱的小皇子,姜卿理解,但被挡在门外却从未有过。
她心慌。
就算刘嬷嬷待她一如往常亲近恭敬,可她心下总是不踏实。
不动声色旁敲侧击刘嬷嬷可曾见过姜僖,她也否认了,且自己没从她神情里发现任何异样。
就奇怪了。
姜僖去哪儿了?
找不到人,她高悬的心总放不下。
最近可能犯了太岁,瑞王爷给自己的侍卫被禁卫军当做歹人抓了起来,至今仍关在大牢里。瑞王虽没迁怒自己,可自己也不宜再向他求助。
毕竟,自己在瑞王眼里一向明理,善解人意。
和瑞王已有些日子没碰面了,不知侍卫之事到底怎么处理,是否波及了他,他又是否对自己心生不满了……
姜卿烦躁异常。
赵景裕也在死命压制怒火。
皇宫,交泰殿。
瑞王赵景裕“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俯首垂地,眼里屈辱狠厉之色一掠而过。
“皇兄明鉴。”赵景裕缓缓直起身,挺直腰背,沉声分辨,“臣弟一向敬重太后,怎敢行刺太后!”
“退一万步,臣弟若想对太后不利,断不会只派三个王府护卫,且还让他们将王府令牌揣在身上。”
“他们只是见两个行踪诡秘之人缀在姜府马车后,谨慎起见跟上保护。”
赵景裕是大半个时辰前接到皇帝宣召他进宫的口谕,在此之前,他便知晓皇帝所问是何,因而甫一见面,他就叩首自辩。
皇帝赵景川看着跪在地上的瑞王,苍白的面上无甚表情。
空旷的大殿落针可闻。
气氛逐渐冷凝。
蓦地,皇帝嗤笑一声,意味不明地问:“你可知令两歹人自何处来?”
赵景裕心猛地重重跳了一下,他压下上涌的不安,垂眼谨慎道:“臣弟不知。”
“呵。”皇帝执起手边的斗彩茶杯,慢慢呷了一口,淡声道,“东南,王光兴。”
王光兴?东南?!
霎时,赵景裕头皮一紧,心跟着重重砸下,骤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