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何事如此慌张?”
元黎忙拱手道:“老夫人请王爷速去春晖堂,说有要事请王爷决断。”
慕昱珎微微蹙眉:“……春晖堂?”
……
慕昱珎在春晖堂外抓耳挠腮半晌,最终长叹一口气。
“王爷,您要是实在不想进去,就让人进去通告一声,咱溜吧。”
元黎看着自家王爷脚下像踩了油锅一般,抬起落下反反复复老半天也没迈进那门槛,便贴心的建议了一句。
慕昱珎吹了口气,额上几缕发丝随着飘了起来,他咬咬牙下定决心,“事到临头懊悔迟,今日本王认栽了。”
春晖堂,春晖堂,听着好听,实则却是后院女眷商议决策,小惩大诫的地方,一般二般根本用不到。
而今老夫人特地将他叫来,想必一定不是什么小事。
慕昱珎兀自安慰着自己,提脚迈进了堂里。
午时日头毒辣,四井院里洒满了阳光,逆着光看过去,他只能看到堂上隐约几个人影,还有便是老夫人凤头杖上反射出的金光。
凤头杖是皇帝御赐的手杖,上可教皇子,下可打佞臣,是老夫人——也就是他的养母、先帝的纭妃出宫时,他皇兄赐下的“教子利器”。
是的,他就是那个“子”。
如今凤头杖已出,慕昱珎心念不妙,连忙快步跨进堂里。
“母——呃。”
慕昱珎脚下一滑差点跌出去。
也不知脚下踩了什么东西,他回头望去,发现是一片云锦儒裙的布料。
慕昱珎了然,云锦是以上好蚕丝织就,表面丝滑柔顺,水珠落上都能顺着淌下来,他站不稳也不足为奇。
他正要收回目光,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云锦??
这府上除了他,还有座上的老夫人,还有谁能穿得上内廷发下来的云锦??
他诧异抬眸,却不想霎时落在了一双深邃的星眸之中。
那双杏眼斜睨着自己,柳叶般的眉毛微微拧着,墨澈瞳仁淡淡无波,却含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这种眼神,像极了自己那二皇兄想弄死他却又不能的样子。
慕昱珎一时失神,但女子已经偏过了头,错开了他的目光。
“七郎。”
座上的老夫人沉声开口,手执凤头杖轻击地面,发出咚的一声。
慕昱珎回神,连忙上前问礼:“母亲金安,不知这是……”
他目光扫向了堂中跪着的两名女子,虽然没有见过几次,但是凭着妆发和服饰,他也认出了这是自己八抬大轿娶回来的王妃。
此时他才好好看清面前这女子。
女子低垂着头,一身茶白锦裙铺散在地上,盘发带簪,白皙透亮的面容衬得她格外柔弱,只是那淡然的模样,仿佛跪在这里的不是她一样。
慕昱珎眉头微蹙。他将方才那极为复杂的眼神和面前低眉顺耳的柔弱女子联系在一起,一时有些恍惚。
老夫人并未应他,她环视一周,对着旁侧开口:
“云含,今日有王爷替你做主,你放心大胆地说。”
慕昱珎顺着老夫人的目光看去,才发现侧妃柳云含正在偏侧的椅子上坐着,怀里还抱着迷迷糊糊的儿子。
他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王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今日……”
“柳氏,你这坐的莫不是太舒坦了些。”
慕昱珎看都没看她,垂眸吹着茶杯中飘起的茶叶,声音如隆冬的湖水,冷得慎人。
话落,整个堂里忽得寂静了。
苏挽清身子微微颤了下,她隐在袖口中的拳头轻微颤抖,低垂的眼睑掩去了眸子里大半的羞怒和恨意。
是的,恨意。
这个外表俊朗、身形飘逸,疏离之中不失公允,关切之中不忘礼数的谦谦君子,便是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骗子。
苏挽清眼眸发红,鼻息有些不稳,她恨不能冲上去给她两巴掌。
结发三年,到头来竟是让人彻头彻尾骗了个干净。
被当做掩人耳目的工具还自罢了,然而这寡情之人竟亲手给皇帝递上了问斩自己父兄的折子。
肱骨之臣,忠义之士,竟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她怎能不恨,又怎能不怨?
苏挽清缓缓松开了拳头,朱唇轻勾,白皙的面容之下,藏着一抹薄凉的笑意。
愚弄之苦,家破之恨。此仇不报,她妄为人女!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我回来啦~~~
我要偷偷的长发,然后惊艳你们所有崽崽!!
带刀侍卫们你们还好吗哈哈哈~
来来,收藏留评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