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嘉文笑道:“这才是我们的好酋长。”
肖少华:“够了。再闹我现在就打电话,你自己跟她说。”
苏嘉文连忙做出一个“我投降”的手势退后一步,肖少华看一眼表,再聊就要迟到了,赶紧跟对方道了个别,迅速溜回去工作。
夏天到了,去完朝鲜采购的经理李一丹回来了,因为天气太热,进了冷气十足的休息室也一时半会没降下温来,一边用牛皮纸记事本在脸旁扇着没什么作用的凉风,一边跟SSS的研究员们调侃道:“哎哟,你们以后可千万别去那儿哦,哨兵向导的去了就回不来了,咱普通人还能逛逛的。”
有人问怎么回事,李一丹道:“你们都不知道哦,亏得那还是平壤啊,他们大街上都看不到哨兵向导的,你们知道都去哪个了吗?都被当成精神病人抓起来了。”
哨向们闻言一抖,程昕问:“不是吧?”
“有的哩,有的哩,”李经理是四川人,说话带了点口音,胖胖的脸看起来憨态可掬,“哨兵不是有时候会那个感官过载嘛,他们说是狂躁症,要危害社会治安,还有向导,不是老是说自己可以听到别人心里想啥子,他们就说是妄想症,街上一排武|警专门就是抓这逃出来的哨兵向导,上回回那个什么杂志,还报道了一下这个消息,你们都没看?”
以封扬为首的组员们汗颜,他道,“那个不是说是不实消息撤了吗?”
“什么不实消息,你去了就知道,”李一丹摇头道,“还不是怕影响我们中朝关系,报道都算客气的哩。对了,老胡他们呢?”
她问起胡院士和薛定容等人,封扬道:“老板他们出国开会了,没跟您说吗?”
李一丹牛皮本一拍脑门,“瞧我,热得我又忘了。”她说着把自己往空调风口边上挪了挪,有个叫丁立仁的哨兵连忙去给她拿了条毛巾擦汗。有人推门进来,是肖少华。
“抱歉我来迟了,”肖少华走上去握了下李一丹的手,“李经理辛苦了。”他说着掏出付昱凌走前打印给他的清单,“我们可以开始清点比对了。”
“你先让我歇歇,别急嘛。东西都在仓库跑不了。”李一丹接过清单看,念叨他,“去了个付大总管,来了肖小管家,累死我个李一跑腿的。”
肖少华尴尬:“您歇、您歇。”他抹了把头上的汗,封扬给他俩一人端了杯水,肖少华说了声“谢谢。”
程昕特别不客气地笑,“管家不好当吧,肖研究员?”
肖少华深有感触地点头,这次生化生科国际学术会议ICBBB在新加坡召开,三大头胡薛沈一下去了俩,还有一个亲人过世回家奔丧,本来应该给他们留下个付昱凌,但胡大老板说这次要让小付也见识见识,大手一挥,把总管也招走了,好在也不久,就三天,各项目的主管们还能扛一扛,加上负责精神力簇传感递质表型研究与管着样本库的肖少华等人还没走呢,剩下的只要每天去各组确认进度,新的设备和材料要来了,需要验收签字,这个责任比较大,得做好,肖少华还是得狂补一圈相关理论知识,免得出了岔子,虽然还有自己的毕业课题需要赶,简直忙疯,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今天是最后一天。
“资历不够就别逞能。”程昕哼了一声。
也不知是谁切了中央频道,全息的动物世界一下收回成液晶屏嵌在墙里的一幅画,女主播正襟危坐,在蓝色背景前一脸严肃地开口:“中新社消息,据马来西亚航空公司表示,该公司的一架民航客机今天于新加坡樟宜机场当地时间十二点三十分起飞,一小时四十五分钟后失去了联系,该航班MH-420计划由新加坡飞往北京,机上载有乘客235人,机组人员15人……”
沉稳的女中音回荡在宽敞的休息室内。
李一丹手上毛巾掉在了膝盖上,她看着新闻,好像神游天外般的来了一句,“老板他们什么时候走的?什么时候回来?坐的哪个航班?”
因为航班消息也是付昱凌今天早上群发的,每个人手里都有短信,此时听她一问,人人都手忙脚乱地翻出来看,而那上面除了接机时间地点,还挂着付大总管的标点符号笑脸:小样儿们,乖乖洗好瓶子等我带特产回去。
肖少华看到新闻提到“MH-420”的时候心中就咯噔一声,当再次听见组员们在旁边一字一顿念出“MH-420起飞时间12点30”时,脑中竟有好几秒钟的反应延迟,没能将这几个简单的音符拼在一块。
“什么意思?”“是这个航班吗?”有人诡异的安静,有人慌乱地询问。“什么叫做失去联系?雷达呢?塔呢?”
“别慌别慌!不就是失联吗,又不是失事!”
世界在眼前光怪陆离地倾斜,变成全然不同的角度。来自不同方向的声响轰鸣、汇聚。
“屁!你当是手机失联啊!他妈那是飞机!”
有人捂嘴开始哭:“呜……老板要是……”
“那项目怎么办?要暂停吗?”“这两天的进度汇报——”
组员们七嘴八舌,吵成一锅粥,“我的天啊!飞机失联还能有人生还吗?”“你别问了!”
“啊——————————”
一片乱糟糟中,程昕陡然发出一声尖叫,当场抱头蹲下,大哭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