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酣之时,忽而有下人来到王建身边低声私语。
叶池坐在一旁,看王建面露震惊,继而涌上狂喜,直接从位置上站起,过来拉他,道,“子衷可知是谁来了?”
叶池看他的模样,应是个十分意外但又身居高位之人。在京中能让王氏子露出这副表情的人可不多。
他一个小辈离京,王丞相、江司徒这等身份的人是不可能前来相送的,能送封信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至于剩下的人中……他有些不好的预感,但面上还是摇头道,“猜不出。”
他跟随王建来到门口接应,便看到一个他十分不想见到的人,见到他时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孤听闻子衷在此参加宴会,不请自来了。”
果然!
叶池心道,就知道太子不会这么容易放弃,得知了他调任地方后竟还如此阴魂不散。
王建惊喜地连连摆手,“殿下前来,实在令某蓬荜生辉。”他说着拉了叶池一把,道,“臣与子衷交好,因此才办了送别宴,倒是劳殿下跑一趟。”
太子笑道:“不妨,孤也舍不得子衷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叶池一眼。
叶池垂着眼,脸上没什么惊喜的表情,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臣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太子当先走进花厅,王建和叶池跟随在后。其他人见到太子,忙要下跪行礼,太子不耐烦地摆摆手,“免了免了。孤来此处不过是为了给子衷送别,不用行那些虚礼。”
一旁的下人得了吩咐,早就在上首放上了新的案几和菜肴。太子坐下来,对叶池道:“子衷在雅集上本是独领风骚,谁能想到竟会被调往地方呢?”
王建对此也颇有微词,点头道,“以子衷的才学本应留在京中才是。”
叶池却十分淡定自如,“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臣自觉经验不够,愿往湖阳郡多磨练磨练,增加见闻,今后才能更好报效皇恩。”
他这一番话冠冕堂皇,反而把太子原本想说的话堵了回去。他顿时一怔,然后才道,“子衷既然要前往兖州,此行路途遥远,可万万要保重身体。”
王建被太子一提醒,也想起来叶池的身体病弱,担忧地皱起眉,正要说话,便听太子继续说道,“这样吧,孤会去向父皇提议,派遣几位御医随行。”他笑着看向叶池,“听闻子衷前段时间的病情反复是被郑御医调理好的?不妨就让郑御医同去。”
王建欣慰道,“还是殿下想得周到。”他转头对叶池道,“兖州那里毕竟比不得京城繁华,有些贵重的东西在当地可能搜罗不到,若遇到困难千万别忘了给我写信。”
叶池瞥了他一眼,道,“你未免太低看我了。”心里却为对方的情谊而有些感动。
叶池原本还提防着太子,但是太子好像就是为了跟叶池说这句话才来的,说完后没喝上一口酒就走了。
被太子这么一打岔,原本已经因为酒宴消下去的一些离愁别绪又涌上心头,后半场王建一边叹气一边饮酒,反而是叶池这个主人公没怎么喝酒。
眼见王建酩酊大醉,宴上剩下清醒的人也不多,叶池索性做主结了这场宴会。至于场上的人若是有意识的便自己坐车回府,醉了的就让一直站在一旁的王家仆从将人送到客房去。
至于王建这个主人家自然不需要他多费口舌,这些下人就能把其照顾好。
他本想好好和对方道别,但一看对方烂醉如泥的模样,还是只在他耳旁说了一声“珍重”。
正要转身离去,却被那醉酒之人拉住了袖子,他有些惊讶地回头,却见这人没有一丝要清醒的迹象,只在唇中零星地蹦出了几个组不成句子的字来,“子衷……悦……”
叶池将袖子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冷声对下人道,“你家公子醉了,送他回去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高考啦,祝福所有的高考学子都能金榜题名,考上理想的大学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