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像黄鹂鸟动听。
苏见雪触电似的回身,将她的手从耳朵上拂走,热气很快消失,面具之下的双眸状似坦然,“好了,五殿下三番四次逗弄于我,究竟所求的是什么,我自问一个久滞他国的质子,消受不起五殿下的恩情。”
现在一定要问清楚。
想来许多年,生活在阴湿破旧的岁悠宫,她受尽冷遇,最熟悉的便是孤寂与寒冷。
北方的冬天那么冷,温热是种奢侈的东西,由于性子冷僻,老嬷嬷和婢女对她再好,但作为下人,她们从来不敢僭越亲近,夜夜吹灯捻被后,空荡的寝殿只剩无尽的寒气。
讲真,她不知道如何处理别人的示好。
昨天常福宫的姑姑送来好些东西,苏见雪一个没动,也没贸然退回,锦盒与木炭全部封存放在偏殿,她猜测了一整晚,仍然找不到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除非……偷帕子、送东西、为她解围、还摸她耳朵。
五皇女爱慕自己。
她脸有些发烫,只因风雪袭人,加上面具挡着,才能状若淡然地站在五皇女面前。
白清胧望了苏见雪两眼,可气没被迎面的冷风冻死,倒被这块高高在上的寒冰捂死了,苏见雪又凶又硬,刚刚拍掉她的手那么用力,到现在手背都是痛的。
长得漂亮了不起啊。
她又看不着。
风拂起她雪白的衣裙,白清胧微微垂了垂眼眸:“公主天赋异禀,我诚心诚意与你结交,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你觅得如意郎君记得关照——”
苏见雪脸色沉下去,眉峰一挑,转身就走了。
什么朋友,什么如意郎君,五皇女当面说出这种话,分明是想提早划清界限,以免她自作多情。
大可不必。
呵,就连大苏苏的称呼,也突然变回公主。
莫名越生气了。
有生之年被甩在一旁,白清胧惊讶地看着那个背影,女主光环罩身就是不一样,她好言好语伺候,苏见雪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寒风吹入满怀,她有些拉不下脸,本来藏在怀里的东西还想送给苏见雪攀攀交情,现在——
拿出那一对顺手牵羊来的玉如意,气呼呼跺脚,白清胧小声:“扔掉也不给你。”
“我不要你的东西。”苏见雪耳力极好,“五殿下以后都别来岁悠宫。”
白清胧:“……”我靠,兔子耳朵!
不来就不来。
谁稀罕你。
雪花落进后脖颈冰得她一哆嗦,抱紧胳膊刚要可怜巴巴回宫梳洗,身后追来个眉眼清秀的小太监,端着沾灰的绯色大氅,凑到她跟前。
小太监气喘吁吁:“五殿下,这是您的大氅吧,奴才们清理御花园,宫人指认是您的,奴才特意给您送来。”
白清胧:“辛苦公公。”
“五殿下客气,您接好,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先退下了。”小太监还有其他事。
白清胧细细瞥了一眼:“公公留步,我方才受了惊吓没有力气,这件大氅劳烦公公帮我送回常福宫。”
哼,苏见雪穿过的,她偏不拿!
小太监略一迟疑:“……遵命。”
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几步,只见前面乌泱泱跟着一众人,为首的大皇女面色焦急,四处嗅着什么,远远见着白清胧,大皇女欣喜若狂挥手唤她过去。
小太监欲侧头:“五殿下,大殿下叫您——”
只听“哐当”一声,他手里的盘子空了,五皇女抓起绯色大氅跑向相反的方向,最叹为观止的,口口声声受惊无力的小殿下,竟然冲到最前面,扛起一抹白色身影放在肩上狂奔。
端盘小太监:“五殿下用扛,非礼南夏公主。”
洒扫小太监:“我也好像看见了。”
巡逻侍卫:“我也……。”
掌灯路过的侍女:“……看见了。”
今晚燕宫睡前读物更新。
作者有话要说: 某夜,白清胧又一次偷吃回房,屋里漆黑,她胸前鼓鼓的。
苏:你是不是一个人偷偷撸串!
白(擦嘴巴,严肃脸):没有,绝对没有,在老婆怀孕期间,咱们说好独食可耻。
苏(看胸):哦?但你家宝宝说,她们想吃蜜汁鸡翅膀。
白(光速认怂):好叭,只藏了三串全部上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