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来愣了一下,极快地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
尽管那丝错愕一闪而逝,还是被毕则捕捉到了,他的眼神汇聚起冷意,也不再追问了,只是就这么看着对方。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希伯来一定程度了解对方的性格,毕则和传闻里的完全不同,他极有主见,而且兼具omega难有的冷静和果断。
就好比现在,对方察觉出自己做手脚,却不闹,因为知道闹了没有用。
只是被对方那双极黑的眼眸一直盯着,希伯来有种无从隐瞒的错觉,仿佛自己那点算计已经被看得清清楚楚。
他无声叹了口气,面上依旧是无辜的神情,也不近一步解释,免得像是此时无银三百两。
很显然希伯来是个睁眼说瞎话的老手了,心态过分稳定,毕则确实没法从对方的神态举止看出太多东西,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和成风的会面是被人有意引导的。
于是他又问:“你说忘记给我的东西是什么?”
他刚问完,旁边一直等着给他做检查的医生不耐烦了:“有什么事检查完再说可以吗?”
希伯来马上接道:“等会就给你,先做检查,乖。”
毕则又盯了他几秒,随后老老实实到检查台上躺好。
仪器扫过身体,毕则闭上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阻隔了视觉的缘故,他的思绪活跃起来。
希伯来·克里斯蒂安为什么要刻意安排他和成风见面?
刚才毕则一直不愿意顺着这个问题深入想下去,因为一旦深究,他有预感结果可能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可是逃避没有任何用处,那荒废了的三十年人生就是警示。
毕则不断说服自己,克服来自内心的焦虑和一种难言的沉重压力。
他真的不想思考有关成风的任何事。
这种挣扎持续了很久,久到所有检查都做完了,毕则还是心如乱麻。
回到希伯来的办公室,对方递给他一个袖珍的瓶子,里面装着大约5ml的液体:“这是可以缓和激素敏感的药,在最严重的时候用,一次一滴。注意,是要和水混合使用的,配比1:100,记住了?”
毕则点头。
他接过这个瓶子,发现上面没有任何说明备注,也就是说不存在直接泄露他怀孕秘密的可能。
而且这种药想必没有多稀有,对方之前跟他说“很重要”“不方便在终端里说”,让他赶紧赶过去,根本就是骗人的。
希伯来看着omega盯着药的眼神,基本能猜出来对方在想什么。
说实话本来他是犹豫要不要跟对方透底,达成互惠合作关系的,但是现在他决定什么都不说。
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是个极度排斥别人干涉他人生的人。
如果说了,对方很可能就此再也不和他联系,反倒是不说,保持着神秘,还有再利用对方的可能性。
这么想着,希伯来便维持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只根据毕则的检查结果,再次叮嘱对方一番。
毕则拿着报告,视线在又一个标红的数字上停留,突然打断希伯来问道:“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希伯来看了一眼,回道:“激素易感症状发作了。”
毕则的手轻微颤抖了一下。
他回想当时的情景,有闻到谁的信息素味道吗?罗伊·塞西尔、费列罗·霍尔……没有,没有人信息素泄露。
他在对谁激素易感?
一个可怕的猜测就这么出现在脑海。
毕则仍觉得不可置信,又或许是因为内心太过抗拒这个猜测,他想了无数的借口来否决。
比如按照重生前的轨迹,他和成风还不认识,比如成风从始至终心里只有华莲一个人……
可是理智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这个重生后的世界面目全非,你怎么知道它不可能?
希伯来疑惑地看着眼前的omega突然开始眼神发直,不由喊了一声:“毕则?”
毕则猛地回神。
“你还好吗?如果感觉太累,我可以给你开请假条。”
毕则马上道:“好。”
希伯来还想送他回宿舍,毕则拒绝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他停摆了许久的大脑重新启动。
他用了极大的自制力,强迫自己冷静地思考一个问题。
他的孩子,是不是成风的?
就在他被这个疑问压得喘不过气,终端又凑热闹般响起来,毕则拿起来一看,是华莲打来的。
“小则,抱歉啊才看到你发的消息。妈今天来学校了,你吃完饭了吗?我们见一面吧,妈有要紧的事想和你说。”
毕则开始头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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