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否会影响里面的三鸦素糸,无法直接破坏,按照他对结界术的理解,有些结界哪怕发动的术师死了也无济于事,需要使用施术者的咒力解除,所以夏油杰的尸体也不能毁掉,同样的道理,脑花一样得留着。
踏着脑花的脚辗了辗,又控制着力道没踩爆,手肘靠在膝盖上撑着脸,百无聊赖地用指头轮流戳着朝向他那面的四颗眼睛——的确有眼球的触感,但被戳了也没见那些眼睛眨过,只会骨碌碌地转。
「别躲在里面,三鸦素糸,你还没交待你在制服上做的手脚,快出来。」
五条悟声线平平,句子全然不见他常有的拉长尾音及语助词,更罕见地喊了三鸦素糸的全名。
搭配沾了血迹面无表情的脸与溅血的衬衫,活像刚砍完上个没还钱的欠债人,找上下一位拍门讨债的流氓。
狱门疆毫无反应。
「只有外套有术式?衬衫没有?内裤?裤子?袜子?这样算下来,我该不会全身上下都被你头发缠着?连六眼都看不出来,很会藏啊。」
外套散着的咒力属于三鸦素糸,此时变得很稀薄了,春蚕相关他唯一不清楚的剩领域效果,如今不难推出大概。
有咒缚的应该只有外套,不然按照他三个月换一套外套、长裤的频率,还没算那些也许能凑齐色码表的衬衫,若是全部都用头发做,三鸦素糸早秃了。
「你是不是离开咒术界太久,咒缚的条件都不会下?交换?我都没辄的处境你换进去是能做什么?找死?忘记答应过要一直留在我身边了?等你出来用术式再说一次看你怎么忘。」
不幸中的大幸,狱门疆是结界,被封印一时半刻不会有生命危险。
光是想像一下被伏黑甚尔捅刀时三鸦素糸突然跟他交换的场景,他都感到要窒息。
「我好歹在特级里也是最强的咒术师,还缺你一个十几年没动过手,锻炼也只会跑跑步还跑得没我走路快的三级保护?」
当然,不缺是一回事,想要又是另一回事,两者不互斥,如果三鸦素糸不是被关在狱门疆里,他不介意现场展现一下对三鸦素糸成功『保护』他的满意。
「我跟你说,你这种莽撞的行为当我学生要被骂的,别以为你躲狱门疆里面能逃过,五条老师已经想好了十几种惩罚,快出来领罚!」
将小方块当成三鸦素糸碎碎念,实则自言自语了一大堆,狱门疆依然恍若生根。
他想了想,头往下滑进臂弯,歪头用水润的苍天之瞳凝望狱门疆,但没和上面的任何一只眼对视。
仍旧是神情漠然的脸,换了个姿势就莫名透出一股委屈感。
「我一个多月没看到你了,这晚上眼睛都没得休息,头好痛,小乌鸦你不出来帮我按按吗?」
不晓得是温情喊话卖惨奏效,或是狱门疆恰巧在这个时间点决定了如何排除错误,五条悟的下一戳成功让小方块翻了个面,六个面上的眼睛全都闭上变成一条条的缝隙。
五条悟嘀咕了一句:「算你还记得要心疼我。」
他捡起狱门疆,对着外套衣兜比划了下发现塞得进去,又觉得不拿在手上不放心。
可是拿着会少一只手能用,况且还有个很难带的夏油杰。
掀开的脑壳盖不回去,压着又会弹开,虽然脑花看起来卡得很死,抖过颠过拔过都黏着,但视觉上就是随时会掉出来偷溜走的样子。
再说他对扛着把挚友身体当魔神Z开的家伙实在很抵触——尽管真正碰到的是夏油杰,改变不了内里是脑花的事实。
让他想想,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