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歌姬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放下酒杯的同时呼出长长的叹息,完全一副经过漫长一天好不容易能放松的社畜样,双颊飞速飘上红霞。
厚实的玻璃杯底磕在单薄的木桌上,那声响着实让人怀疑底板会不会裂开,然而这点动静在下班时间的居酒屋里根本激不起浪花。
她转头问家入硝子:「这两个人在交往?」
一般而言,指涉的对象就隔了张桌子,直接问当事人更符合常理。
然而一大只不请自来的五条悟,没骨头似的软趴趴挂在三鸦素糸身上,哼哼唧唧要吃这要吃那就是不自己动手等投喂,那画面实在让庵歌姬没眼看。
那个白痴不是二十岁,是两岁吧!
「没有。」
家入硝子吃着小鱼干,黑色的双眼透出习以为常的沧桑。
「没有?!」庵歌姬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她虽然问了问题,但心里有预设答案,不料猜错,「你说这样叫做没交往?」
她指着下巴卡在三鸦素糸肩窝双手也环住她腰的五条悟。
身上有巨型挂件的女性专注于盘中食,分出一手充当杯架,稳稳举着玻璃杯装葡萄汽水,吸管凑在白发青年嘴边。
「歌姬前辈,你要换个角度看。不觉得更像溺爱的妈妈与生活无法自理的儿子吗?」
啊——这么一想,他们连发色都一样,场景顿时温馨起来了呢。
生活无法自理的五条悟不以为耻,叼着吸管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歌姬你羡慕吗?」
奈何这孩子长了张能说话的嘴。
庵歌姬不想理他。
「啊,三鸦,还没谢谢你帮我改的衣服,穿起来更容易动作了。」
「前辈能喜欢是我的荣幸。」
「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说话可以随意一点啦。」
五条悟突然朝庵歌姬的额头弹了团米粒大小的咒力。
「哇——你真的是每次都喊着要我用敬语的歌姬吗?该不会是哪个咒灵伪装的。」
那团咒力攻击性很低,杀伤力和戳破肥皂泡差不多,然而意义极度挑衅。
今年实习转正职的京都咒专老师握着杯把的手背青筋暴起,非常想将杯里的残酒泼到五条悟那张贱嗖嗖的脸上。
没有在交往是吧。
眼珠一转,她选择从三鸦素糸下手。
「素糸——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对方点头,庵歌姬才接着说,「京都有几个条件不错的咒术师在诚征女朋友,你有兴趣认识一下吗?」
她趁着五条悟口中塞满食物的时候一口气说完,末了还给他一记不屑的眼神,「我认为不管哪个都比这个家伙好上一百倍。」
可惜近年跃升咒术界公认最强的咒术师,咀嚼的速度也是最强,三两下吞掉嘴里的东西,抢在三鸦素糸之前说话。
「哦,条件好?」五条悟阴阳怪气地笑出声,一把将三鸦素糸抱起来从腿上方的空间送到另一边,他自己坐到庵歌姬对面,单手仍然揽着人,另一手手肘撑在桌上拿下墨镜托着下巴,「能比我强?能比我高?能比我帅?」
三鸦素糸原本在帮庵歌姬填装空了的酒杯,及时收手才没让酒洒出来,被动换了位置就淡定地换个倒酒对像,瓶口转而倾向家入硝子的酒杯。
庵歌姬瞠目结舌,前半源于五条悟的举动和三鸦素糸的放任自流,后半来自不满五条悟却三个诘问都难以违心反驳,再怎么讨厌这家伙都难以否认其外表与实力的优越。
不是,这两个人都并非瘦小的体型,是如何在狭小的座位和矮桌夹缝顺利位移的?
「脸、身高、实力没一项赢我,哪来的自信跟我抢人呢。」
「你们又没有在交往,就算有,素糸也不是你的,哪来的抢。再说男人重要的是温柔体贴,这点你绝对不合格!」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小乌鸦,你说,我温柔体贴吗?」
三鸦素糸点头。
五条悟舒爽地戴回墨镜,比了个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