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院的病房和普通医院看起来区别不大,就是房间小了些,病人身上绑着磁控约束带。
“病人的精神状况不太稳定,请不要靠得太近,也不要说些刺激他的话。”
司芮点点头,“好的,我们会注意的。”
工作人员转身走出病房,轻轻带上了房门。
“有钱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想到以前为了完成任务,几次被人抓到爬墙挨过的暴打,面具男心里有些感慨,又有点泛酸。
司芮没理他,走到病床前。
床上躺着的正是那天晚上,她在三楼遇到的男主播,几天没见,他圆润的脸颊消瘦了很多,眼窝深陷,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无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黑衣男坐在床边,伸手拍了拍主播男的脸颊,“嘿,兄弟,醒着那吧。”
顺着他拍动的力道,主播男的脑袋歪到了一边,宛如一个木偶人,直愣愣的目光没有丝毫波动。
“就他现在这状态,你确定能从他嘴里问出东西?”
“山人自有妙计。”
黑衣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司芮,“司小姐,你还欠我一个答案没说呐。”
“是玩偶。”
司芮是个爽快人,也没卖关子,“那天他们几个在那里布置了很多吓人小机关还有玩偶道具。”
“我在三楼的客厅的杂物堆里发现了一个沾血的玩偶,那个玩偶给人的感觉怪怪的,很阴森,我当时以为也是他们布置的道具,就没放在心上。”
“是一只脑袋有些裂开的新娘玩偶。“
司芮话音刚落,黑衣男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被束缚在病床上的男人浑身剧烈痉挛起来。
他空洞的眼睛里充满着惊恐,嘴巴长的大大的,口水从嘴角流出,发出无声的尖叫。
见他这反应,黑衣男倒是挺惊喜的,“听到新娘玩偶这么害怕,那玩意肯定有问题!”
“叫医生吧。”
司芮看了眼他没有丝毫起伏的胸腹部,“他吓得连呼吸都忘了,这样下去会窒息的。”
扭过头,快步跑到病房门边。
她抬起手,正想拉开房门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了眼脚下,登时愣住。
被挤擦到血迹斑斑手指从下方门缝里探了进来,一把抓住了司芮黑亮的鞋尖。
幸好今天穿的不是露脚趾的凉鞋!
下意识的,脑子里飞速闪过这么个念头,而后司芮才连忙后退一步,将鞋尖从那只手里拽了出去,伸手用力在手表内侧按了一下,“外面有人!!”
“啥?!”
黑衣男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病房门被推开。
一个戴着沙雕绿鱼人头套的高瘦黑衣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是你!!”
黑衣男脸色大变,下意识取出自己的双匕首,“我不计较你偷听的事,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这么怂,看来这位新来的不是善茬啊……
司芮缓缓后退,动作悄无声息,把战场交给他们,人家同事间的恩怨情仇,她这个外人就不要插手了。
“嘿嘿嘿,舞台上只能有我一个人,所以……”
鱼头男声音尖细刺耳,笑的癫狂,“你去死吧!!”
话罢便腾身跃起,抓着一柄血迹斑斑的水果刀扑了上去。
他速度很快,明显是个练家子。
戳、捅、刺、挑,一把平平无奇水果刀快被玩出花了。
黑衣男明显不是对手,尽管手里的两把长匕首更加有优势,可反应跟不上,武器再好也没用。
打也打不过,只能胡蹦乱窜。
可病房只有这么大,没一会儿就被逼到了角落里。
黑衣男拼着受伤挡了两招,在第三刀时还是被划伤了手臂,手里的两把匕首也被挑飞了。
眼看着刀尖离自己越来越近,他双目通红,大吼道,“帮我!我死了,这变态也不会放过你的!!”
正狗狗祟祟往门口走的司芮:“……”
鱼头男一点点扭过头,嘻嘻笑着,“哎呀,差点把你忘了,真是太不小心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司芮心跳加速,三步并做二步,撒腿就跑,想要冲出病房大门。
可刀的速度比她更快。
乍然感觉后颈发麻,来不及思考,司芮下意识偏头一躲——
沾着血渍的刀刃近乎贴着她脖颈划过,刀尖狠狠钉进了前面的墙壁里。
刀柄“嗡嗡”颤动。
缕缕被利刃隔断的黑发飘在肩头,躲避的动作太大,司芮脚下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嘿嘿嘿,还跑吗,小可爱。”
绿油油头套下,鱼头男鲜红的嘴角高高咧起,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他不知从哪里又摸出了一把水果刀,雪白的刀尖在指尖翻飞,绚丽凛冽。
“啪嗒!”
“啪嗒!”
“啪嗒!”
皮靴重重落地的声音,步步逼近试图爬起的司芮。
鱼头男歪歪头,兴致勃勃地欣赏了会儿进行最后挣扎的猎物,片刻,他颇感无趣的瘪瘪嘴,高高举起手中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