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和冯澄世被五花大绑,押到堂中跪下,听候发落。袁崇焕一拍惊堂木,呵斥道:“郑芝龙你可之罪,你本明人,东渡日本,不思报效朝廷,竟然聚众作乱,为祸东南,按律当斩,你给圣上给朝廷给本官,给数万将士和数十万百姓造成这么大麻烦,你死有余辜,还有这个冯澄世,一届读书人竟然跟海盗勾结,你真是枉读圣贤书,看着就令人生厌,来人呐,拖下去砍了,人头挂在厦门城头示众!”
几个亲卫大声喝道:“遵命!”上前就要将二人拖走。二人一言不发,就那样被拖着往堂外走,正要脱出门口。“等一下!”一人喝道。
大家纷纷将目光转移到声音传来的方向,发现竟然是坐在末尾的刘毅。“哦?不知刘毅你有什么说法?”袁崇焕问道。
刘毅近前几步,重新跪下道:“督师,诸位大人,末将觉得郑芝龙现在还不能杀。”
“放肆,海盗匪贼,你难道还要为他辩护吗?”说话的是浙江总兵杜弘域。
袁崇焕摆摆手道:“稍安勿躁,且听他分说一二。”
“多谢督师!”刘毅施礼道,“其实郑芝龙对朝廷还是有大用的。”
“哦?此话怎讲?”袁崇焕好奇的追问道。
“我仅说三点,至于郑芝龙杀与不杀,还是全凭督师做主。”刘毅道,“其一,我大明水师主力分为三支,福建,浙江和广东。其中以浙江水师和广东水师为最强,可是郑芝龙的船队轻易就打垮了福建和浙江的水师,从这点来说他的舰队已经比朝廷的水师要强的多了,而如今我们面临着海防空虚的危险,如果杀了郑芝龙,则第一他的水师不能为我所用,第二,如果他死了,他在台湾和日本的水师解散,那大明沿海又会多出大小数十股海盗倭寇,则嘉靖年间倭寇之乱又要重演。”
“嗯。”袁崇焕点点头表示赞同,他本身是广东东莞人,对于水师的了解还是比较透彻的,确实像刘毅所说,如果郑芝龙的部下分散开来,而大明东南现在没有可战的水师,那局势恐怕就控制不住了。
刘毅接着道:“其二,大明如今水师空虚,重建需要大量经费,而辽东形势我想督师比我更了解,此时如果我们能将郑芝龙的水师为我所用,第一显得圣上恩泽四海,第二一两银子都不需要就得了一支强大水师,凭着郑芝龙的水师巡防东南,东南海防无忧矣,第三我大明又得强军,何乐而不为?第四,这是督师的功劳,督师还怕不能重返辽东吗?”
袁崇焕身躯一震,这正是说道了他的痛处,如果现在他还能重返辽东,如果他凭着功劳能让辽东之事归他一人管辖,不受阉党节制,则辽东之事大有可为,他袁崇焕也能名流千古。
周边所有官将看刘毅的眼神变了,这小娃娃怎的如此厉害,明明是一个武将,怎么嘴皮子也如此利索,将袁督师说的面部表情阴晴不定,显然内心在翻腾。看着这些人的模样,坐在下手的陈严龄倒是不惊讶,龙宗武也不惊讶,刘毅的本事他们可是领教过的。甚至他们还有些得意,这是我皖地的人才,你们这些福建,浙江,江西军中的土包子哪有这样的人杰。
刘毅清了清嗓子,说出了第三点,“这第三嘛,请总督大人和各位大人恕我不敬之罪。这话只能和总督大人一人说。”
袁崇焕应道:“近前来!”
刘毅走到袁崇焕身边,压低声音对袁崇焕道:“有了郑芝龙的强大水师,皮岛毛文龙岂敢不忠乎?”
啪的一声,袁崇焕拿在手里的惊堂木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