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演灵大会顺利拉开帷幕。

大会开始之前，段星辰穿着那灰白相间、层叠繁复的掌门服饰，一身庄严体面地来到了方澈的洞府，要将这久未在大场合露面的长老带到演灵大会上去。

方澈也恰好带着徒弟来到门前，已然是要出门了。

“来接我？正好，我还不知道我的位置安排在哪里呢。”方澈看段星辰来了，准备和他同行出去，然而段星辰半步不动地停在他的面前，像是在打量着什么。

方澈以为自己有什么忘记带了，却见段星辰皱起了眉，那长袖一抬，就表情严肃地又把方澈往里边拉了去，执拗地说：“换一身衣服。”

原本准备出门的方澈这样一脸懵然地被生生拉了回去，而萧怀瑾一路紧跟而去，他想要发作却碍于实力差距无法发作，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师尊被拉进了寝室，自己却被挡在了外边。

“换一身衣服。”段星辰将方澈拉了进来，表情依然严肃地说。

“我的装束不好？”方澈的身上只穿着一件轻逸的湖蓝长衣，头发也被玉簪随意地绾着，看起来舒适洁净，方澈并不觉得这身衣着有什么问题，但是在段星辰看来，对演灵大会这种重要场合来说，这身衣着实在是太过随意。

段星辰不再多言，手一展就拿出了一套同样庄严体面的衣服，服饰细节和段星辰身上的衣服极为相似，只是简略了一些，没那么繁复。

方澈看看段星辰的表情，只好妥协，接过衣服就换了上去。

“可以么？”方澈换好衣服之后，捋了捋衣摆，扬了扬衣袖，打算跟段星辰确认一下，免得出去走了没几步又被重新拉回来。

方澈自从出关之后就总是那般轻浮随意，换过衣服才有了一点长老的样子，不过他能在门派弟子的面前蒙混过去，在段星辰的面前可是半点都藏不住。

“头发乱了。”段星辰端量了一会儿，视线落在方澈的那头雪发之上。

“我梳理一下。”方澈听他这样一说，抬手就准备调动灵力重新梳理一下头发。

“我帮你。”段星辰却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

方澈拒绝不了，只好端坐着在镜前，看见段星辰小心地拿下了他头上的玉簪，又掌心一展拿了一顶白玉冠出来，然后一手拿起了千年香木所造的梳子，一手握起了方澈那雪白的长发。

梳齿顺入到雪白的发丝间。

段星辰早已身为灵墟门掌门，在他人面前都是威严不可轻易靠近的，这时却认真地给方澈梳着头发，和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方澈本来觉得这点小事不需要劳烦段星辰，只是段星辰这般认真的模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

“师弟，各个门派都差不多到齐了吧？”方澈看周围太过安静，就开口随意地说了一句。

“是。”段星辰回答得十分简洁。

“这身是灵墟门长老的传统服饰么？我都有些记不清了。”方澈又问。

“不是。”段星辰说。

灵墟门没有特定的长老服饰，这是段星辰将掌门服饰稍微简化所成的衣服，和掌门服饰的风格相当一致。

未再等方澈说些什么，段星辰将玉冠给他戴上，再将那支玉簪往发间一插固定住，已然梳理好了。

“劳烦师弟了。”方澈起了身，转身的一刻漾起了发丝的涟漪，只微笑地对段星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