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方澈见夜色已深，就从自己的衣袖上撕下一小块，用灵力铺成了一张大被子，然后将那张被子盖在了萧怀瑾的身上，因为小孩子必须要有充足睡眠，便催促他赶紧休息。

等到萧怀瑾躺下了，方澈刚要起身，衣袖却被一只小手抓住了。

“徒儿怕黑，”萧怀瑾睁着一双墨黑的眼睛望着方澈，撒娇一般小声说道，“会看不清师尊。”

方澈稍怔一下，才想起小孩的胆子确实会有点小。

于是他在旁边用灵力燃起一盏悬空小灯，说：“等你睡着了，我就到旁边打坐休息。”

和暖的光照亮了屋内，同时被照亮的，还有方澈的身影。

萧怀瑾看着方澈好一会儿，才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没多久，气息渐渐平缓了下去……

方澈见他安静入睡，伸手过去，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才发觉甚是柔软。

师徒是一种因缘，也是一种传承，能相逢能相识已是相当难得，一如他当年拜入灵墟门一样。

只是不知道当时在他师父的眼里，他是不是也是这样一个稚嫩的小毛孩呢。

第二天晨光熹微时，方澈打完坐，看到萧怀瑾还没醒来，又看到他的嘴唇因为口渴而有些干裂，见屋里也没有水，就打算到外面打点水回来。

外面的小鸟也是吵闹，方澈刚从木屋走出来，就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地围了上来。

“这附近哪里有泉眼？”方澈懒得自己找了，直接问它们。

几只小鸟听了，当即扑腾着翅膀往前飞去，领着他往泉眼的方向走。

方澈跟着它们在丛林间辗转了一番，果然在山石的间隙里找到了一处泉眼，清澈的泉水正从中汩汩而出。

于是方澈用指尖从身旁的树上轻轻一划掠，就削下了一块木头来，他再用灵力简单地刨出了一个光滑的碗，用这碗盛了一碗水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他又顺便摘了些松子，打算带点小零食回去，结果把几只在这里当“地头蛇”的松鼠惹着了，于是等他回到木屋的时候，身上已挂了几只毛茸茸的松鼠。

方澈停在小屋外面，回头看了一眼挂在自己身后的几只松鼠，用灵力一甩，几只松鼠就卷着尾巴掉了下去，像棕色的毛团一样在地上滚了滚。

这时，萧怀瑾听到声响走到了外边来，他一看到方澈，就快步走了过来。

“渴了是么，”方澈说，“我带了水回来。”

萧怀瑾接过了方澈递来的水，却迟迟没有喝下，良久，他忽然抬头问方澈：“师尊，我们何时开始修行？”

方澈没想到这刚收的小徒弟会这么积极，不免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好事，以后起码不用他费心督促了，于是应道：“先用早膳，然后就开始修行吧。”

因为条件所限，早膳就只是野果和泉水，再额外加点松子当零食。

方澈早已辟谷，便只象征性地稍微吃了点，而萧怀瑾纵然吃着这么简陋的早膳，却是十分有礼数。

“修行很苦，要心无杂念、清心寡欲，你能够做到吗？”方澈问他。

“只要有师尊在，我就能做到。”萧怀瑾笃定地说道。

方澈没想到自己会被依赖至此，差点被水呛到，连忙理了理滴落到衣衫上的水珠，摆出严肃的表情说：“小小年纪不要学拍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