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冯谕瑧从永和大长公主府离开后,便又到了南安王府观赏奇花盛开之景,早就知道自己被截胡了的南安王,虽然恼极了大侄女的不地道,但还是不死心,意欲为自己人争夺一下长明轩空置之位,只可惜却发现太后的兴趣竟然全在奇花盛放之上,便不得不息了别的心思。
冯太后离开南安王府时,顺便带走了那株奇花。
虽然没有成功把人举荐进宫,但好歹把“花”给荐了进去,这也不算是一无所获。南安王乐观地想。
太后身边终于又有了人侍候,连翘亦甚为满意,回宫后便立即吩咐太医院次日一早便派人到永和大长公主府,为府上的周季澄周公子诊查。
明德殿的命令,自然无人敢违抗。
次日卯时,负责此次诊查的沈太医便迈进了永和大长公主府门。
穆元甫还未来得及开始每日例行的锻炼,便被永和大长公主派人请了去,知道是太医院来人,一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听闻前朝有位皇帝,为防止宫人刺杀,便连召嫔妃侍寝,亦要让对方脱个清光卷入被子内,再由内侍抬着到寝殿侍寝。
他吓了一跳,瑧瑧不会也搞这一套吧?
应该不会吧?
他简直没法想像自己被扒得光溜溜,被人用被子卷着抬去与自己的皇后燕好……
只是这么一想,他的脸都青了。
来为他诊查的太医瞧着面生,穆元甫清楚对方大概是这几年新进的太医院,见礼落座后,便听对方温声道:“今日便由我来为公子诊查。”
“诊些什么?查些什么?”他问。
“自然是诊一诊公子是否有花柳等病症,查一查身子是否康健,可有隐疾,或可有什么或会污了贵人的。公子放心,不过是例行检查而已。瞧公子这美玉一般的模样,想来亦是个洁身自好的。”沈太医笑道。
穆元甫:“……”
就他娘的……挺不知啥滋味。
他满脸麻木,任由对方先是为他把了把脉,又扒拉他的眼皮,一会儿问他这个,一会儿又问他那个,再按按他这里,又捏捏他那里,并不时对身旁一个医童打扮模样的年轻男子说几句。
“好了,请周公子脱去衣裳。”
穆元甫愣住了:“什么?”
“请周公子脱去衣裳。”沈太医好脾气地重复了一句。
“你要做什么?”穆元甫满脸警觉。
沈太医好笑:“自然是为周公子细细检查,难不成你还以为我能做什么?”
穆元甫看看周遭,屋里除了这位沈太医和他的医童外,还有两名内侍、两名上了年纪的女官,还有四名年轻的宫女。
他的脸都有点儿绿了:“就在这儿?”
“自然。”沈太医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周公子放心,他们都是专于此事之人,男或女,美或丑,甚至人或动物,在他们眼里都一样。”
去你娘的都一样!穆元甫再忍不住暗骂。
他深呼吸几下,磨了磨牙齿:“该诊的该问的,以太医医术,估计也都心中有数了,剩下的就不必了。”
“公子,这不合规矩。”一名女官皱眉道。
“什么规矩?谁立的规矩?我还偏不信了!”穆元甫终于炸了。
他不相信瑧瑧会立这样的规矩,便是连翘也绝不可能。
风华公子失宠之后仍能进聚贤馆,前几名公子更是可以得到余生富贵安稳,说明他的皇后对待这些所谓的面首,至少是给予尊重的。
所以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些“规矩”出自明德殿。
“我要见大长公主,请她进宫问一句,倘若真是太后,又或是连翘姑姑下的命令,我二话不说,任凭你们处置。倘若不是明德殿的命令……这后果,却是不知你们承担不承担得起了!”
沈太医等人均是脸色一变,齐唰唰地望向当中那名身型瘦小,眼带慌乱的内侍。
穆元甫了然,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周公子,有话好好说!你若当真不愿,待我回过连翘姑姑后再作决定,如何?”见他真的要去找大长公主,那瘦小的内侍急忙阻止。
穆元甫双眸微眯,忽地凑近他,压低声音道:“问过连翘?是问宣明殿的意思吧?”
那人脸色大变。
穆元甫见状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中冷笑。
还没进宫呢,就先收到了儿子给的下马威,可真是好啊!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