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如他,自然知道什么叫做绝佳的好时期。混乱在有秩序的地方是灾难,在横滨这样的地方则是很多人狂欢。
好在昨晚的动静还是引起了不少组织的注意,没有家伙在这个时候对港口黑手党进行吞并,想来是被吓住了。
毕竟,除了狂信徒,谁不忌惮那样的怪物呢?
少年娴熟地绕过混乱的区域,乱飞的子.弹可不会在意行走的是不是自己的目标,他向着熟悉的、港口黑手党首领所在的别墅走去。
越靠近首领的住所,周围就越安静。
这一点可以理解,目前的几位干部都不是什么善茬,首领自然不会让他们守在自己的身边,估计现在就只有一个医生在身侧,方便随时检测身体状态。
推开最外面的那扇门,从侧边的楼梯向上,上一次到来的时候可比这热闹的多,绷带稍稍有些遮掩视野了,太宰治伸手扯了一下。
正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港口黑手党首领门口的那些守卫全都不见踪影,走廊上有些价值的瓷器倒是被搬走了不少。
少年有时候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蠢货,在横滨这种地方相信所谓的医者仁心。
年轻的黑手党走过空旷的走廊,远远的就听见了嘶哑的怒吼。
“——我不相信!”声嘶力竭的声音很容易就辨别属于什么人,“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那个家伙从中——!!”
声音戛然而止。
少年转动手中的黑色的、像是石块一样、印刻着数字的黑色石块,他推开首领卧室的门扉,脚步定在了门口。
森鸥外,也就是医生,将匕首送入了不可一世的老首领的心脏。
脸上沾了鲜血的青年转过头,他带着淡漠的表情,用空闲的那一只手擦掉了飞溅到脸上的血渍。
“之前的怪物让首领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他的永生计划被扼杀,现在幡然醒悟,在临死前将权利移交到了我的手里——”
“你明白了吗?太宰君。”
鸢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太宰治点了点头。
…………
世界在悄然地改变,栗山旬理的存在像是所有死在那一场灾难中的人一样,很快就销声匿迹。
权利的交接和争夺,太宰治作为目击者,自然而然被卷入了这一场激烈的斗争中。
在港口黑手党所有人都忙碌起来的黑夜里,太宰治像是游荡在人群之间的幽灵,他安静的接受着港口黑手党不同人士的盘问。
有人威胁,有人利诱,每一个人都像在权利的变更中获得属于自己的那一块蛋糕。
太宰治的回答只有那一句:首领的遗嘱是真实存在的。
而在整整三天的审讯过后,目前五大干部中唯一的女性、身着优雅和服的尾崎红叶坐到了太宰治的面前。
她是森鸥外在港口黑手党能够获得权力的重要保障之一,在尾崎红叶的面前,太宰治会少许多的压力。
尾崎红叶和别人不一样,她的到来不过是走一个流程而已:“……我听说你见了那个孩子最后一面?”
而太宰治不介意她问了什么,少年明白在这里见到尾崎红叶,意味着自己不久之后就能够离开审讯室。
“是的,很可惜,”少年从善如流,“我到达的时候,旬理已经被带走了。”
怪物没有被消灭,这是森鸥外用来恐吓和镇压下面的家伙的借口之一,编造一个谎言对太宰治来说非常的轻松。
优雅的女士轻轻摇晃着手中的扇子:“这种非人类的怪物都不是异能力可以解决的,只能说节哀了,太宰君。”
太宰治抿了下唇。
在所有人的口中,这个性格古怪的少年对那个小姑娘格外的不同。
尾崎红叶收起了手中的扇子:“再怎么失落,也不要忘记你现在所处的环境,太宰。”审讯室的门打开,高挑优雅的身影离开前不忘带上了门扉:“再稍等一段时间吧,快要完成了。”
直到脚步声走远,少年脸上的表情才淡了下去,他单手撑着脸颊,视线的焦点落在房间角落的蜘蛛网上。
桌面的烛火晃动了两下。
太宰治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一直以来都很优秀的大脑将这不到一个月的事态串联成线,所有的信息量像是蛛丝一样铺开。
少年的眼前又闪过了那一幅画面。
那个和他拥有相同发色的少女张开她的双手,在湮灭的怪物所化成的尘土和耀眼的光芒中向后跃下。
而后像是那个怪物一样,在光中消失不见。
黑色的骰子棱角分明,在掌心滚过的时候触感明显。
栗山旬理。
几个音节在少年的口中绕过一遍,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没关系,我想我们一定会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妹:救命,真的只是脚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