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将你作为献给神明的最后赠礼。”
五条悟说完这句话之后,还加上了几个意味不明、但是好像很开心的语气词。
于是太宰治发现,站在身侧的栗山旬理陷入了一种介于焦灼和不理解的状态中,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真是奇怪,明明要杀她的时候表情都那么的淡漠,却在留她一命的时候露出了不可言喻的表情。
黑发鸢眸的少年垂着眼眸沉思,他搭在身侧的手轻轻地点了两下。
而栗山旬理当然无法知晓他的心路历程。
少女真的觉得一言难尽,也不知道这次魅惑成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显然。
比起被一个精神不正常、还有暴力倾向的老男人爱上包.养,还是现在这个结果更能接受一些。起码那位被称为【梦之女巫】的外神听上去要高端的多。
不过她还是对着五条悟发出了疑问:“……我的魅惑点数怎么那么高?”
五条悟翻看:“不知道诶,你人物卡的数值好像都是固定的,我也没有办法调动。”男人的声音顿了顿,他又开玩笑一样说道,“不过也没关系,既然点数那么高不用白不用诶,不考虑对所有人都用一下吗?”
栗山旬理面不改色:“我谢谢你。”
少女觉得有哪里奇怪,按理来说制造一个人物卡,技能点数应该是可以自己分配才对吧?但她只是设定了现在这具身体的背景故事,甚至连样貌性别之类的都没有办法更改。
少女没有屏蔽五条悟,因此守秘人听到了栗山旬理脑内的想法:“嗯?我当做你是在自卖自夸说自己好看了哦。”
栗山旬理没有在意他的打趣,少女觉得自己好像隐隐约约要抓住什么了,脑内突然想起了骰子滚动的声音。
这是一个暗骰。
脑内的对话进行了几个来回,实际上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在场的另外三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栗山旬理的身上,少女难得地感觉到了紧张。
五条悟笑意盈盈:“恭喜你,暂时不需要担心了。”
躺在床上的首领依旧有在看栗山旬理,那种目光并不像是在看一个人类,仿佛在打量一块肉,思考着该用什么样的烹饪方式才能够让客人满意。
栗山旬理汗毛直立,大约三分钟之后,床上的老首领挥了挥手。
“让她到门口,我有话对你们说,医生。”
他那双凹陷的眼眸中的癫狂稍微褪去了一点,显得正常了一些,但在场没有认会觉得他是一个可以正常交谈的老人。
栗山旬理对上了太宰治的视线,少年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绪,鸢色的海洋里平淡无波,在他还未动作之前,栗山旬理自己向着床铺鞠了一躬。
她的声音里还有些不像作假的颤抖:“是,大人。”
栗山旬理推开了那扇门,门外的黑衣人如同雕塑并没有给她任何的注意,少女就站在门口的位置,离门最近的黑衣人向前一步伸手带上了门。
想要偷听的少女抿了下唇。
“首领叫我等在这里,”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句,周围黑衣人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应该是等森先生出来之后我们一起离开。”
栗山旬理站在门口,旁边一左一右各站着一排的黑衣人,看得出防卫非常严密。她看着厚重的门扉望眼欲穿,少女突然觉得自己被孤立了,询问五条悟是否能够过一个聆听。
守秘人五条悟说:“隔着厚重的门,旁边有不少人监视着你的行踪,显然是不能趴在门上偷听的,所以申请不通过噢。”
栗山旬理站在外面没有动作,但一颗心已经从底下的门缝钻进去,聆听的申请也没有通过。
栗山旬理:我不理解。
门扉关上之后,门内的对话继续了下去。
年老的首领猛地咳嗽了几声,情绪的激动再加上药剂的输入,令他感觉到了疲倦。
“我要让她作为献给梦之女巫的最终献礼,时间就定在一周后,届时不允许出现一点差错。”
老首领的手摩挲着那本破旧的书籍的封面:“还有,让那群废物尽快的让人解读出神迹。”
他自称那是神明赐予他的神迹,却又看不懂那本神迹中的文字所代表着的意思。
或者说,港口黑手党或许不会有人读得懂。
森鸥外眼帘微垂,医生将老首领扶着躺下,青年将眼中的情绪掩盖的非常好:“她和神明的契合度应该很高,我想您会成功的。”
这句话倒不是安抚老首领,只是森鸥外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谁能够将已经绘制好的、献祭的魔法阵破坏的状况。
这也是为什么,医生会好心救助这个看起来就不能在横滨这样的地方活太久的稚嫩少女。
“我当然会成功,”首领望了一眼门的方向,语气阴沉,“让太宰看好她,在祭典开始之前,她身上也不要出现任何的意外。”
一旁存在感一直都很低的太宰治:“是。”
她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洽谈的几位终于出了门,栗山旬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森鸥外,而是双手插兜走在后方的太宰治。
少年做了个“lucky”的口型,至于森鸥外则是拍拍她的肩膀,做了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安慰动作。
在黑衣人的注视下,他们离开了这个压抑的地方。
虽然从五条悟的口中知道了老首领图谋不轨,但栗山旬理并不清楚具体会有什么样的措施,她感觉最深的就是——自己的行动受到了限制。
首先是太宰治。
原本神出鬼没的少年不知为何变得黏人了起来,少年偶尔会突然窜出来,栗山旬理做什么都要承受很大的压力。
“不是很好嘛?”五条悟点评道,“起码他这次不是为了杀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