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矜初和钱可可一起回家。
过马路的时候,薄矜初刚迈出去,被钱可可拽了回来。
“有车。”
“哪?”薄矜初左看右看,就一辆车,离她们还有十几二十米的样子,走过去没问题。
不对,是她没问题,以钱可可这个乌龟速度确实走不过去。
后来薄矜初索性跟着她走,钱可可走路的时候很专心,两只眼睛四处张望,有一辆自行车骑过来她都会拽她一把,让她靠边一点。
薄矜初忽然想笑,叫了一声前面的人,“钱可可。”
她回头,“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今天有事?”
安静数秒,她在等她回答。
她憋了半天,丢出来的只有两字,“直觉。”
“直觉不是女人才有的吗?小妹妹?”她语气轻佻,把钱可可逗的脸红。
“好了好了,不烦你了。”
钱可可突然一脸严肃的看向她:“因为我觉得王仁成不是什么好东西。”
钱可可是谁?钱可可那可是公认的无毒无害的小白兔,她竟然会用不是个东西来形容人,还是王仁成,薄矜初深感震惊。
她原本微翘的嘴角被钱可可的一句话压平。
她忽然有很多话想问钱可可,为什么觉得王仁成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说为什么觉得她面对王仁成会出事,又或者,她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她一拍钱可可的肩,笑道:“好眼力!”
两人到岔路口要分开的时候,薄矜初问她:“梁远朝是你喊来的?”
“啊?”钱可可呆呆的,慢慢的,像个树懒,连思考时间都比别人长一倍。
“奥,是的。”
当时钱可可坐在门卫室里等,看到吴生几个男生都跑好回家了,心里莫名有些慌张。
她本来扯个谎言骗保安去操场看看的,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用什么理由,梁远朝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他因为值日出来的晚,刚到校门就被人叫住。
“主席!”
“梁学长!”
梁远朝回头,一只小白兔的脑袋卡在防盗窗里。
“有事吗?”
钱可可跑出去说:“我有个同学...嗯...有个同学...”
“你同学怎么了。”
“我有个同学在操场晕倒了!”
对,在操场晕倒了。
“她被老师体罚了,跑好多圈,现在还在跑,你去看看吧!”
前言不搭后语。
前面说晕倒了,后面又说还在跑,到底是晕了还是没晕。
“主席,你过去看看吧!”钱可可再次劝说。
如果在校外,梁远朝绝对抬脚就走,可现在还站在校门里,包里还塞着主席的徽章。
他去了。
看着那幕和钱可可描述的吻合度只有百分之十的场景——薄矜初在罚跑。
女生没跑完就被老师拦下来了,被男人强迫拉住手,男人往她身上靠,嘴里说着什么令女生极为反感。
体罚?
“变态”体罚还差不多。
后来就是梁远朝出手相救的画面。
-
“挺聪明的,小可可。”
两人挥手告别,薄矜初似想到什么忽然追过去附在她耳边问:“你觉得我和梁远朝配吗?”
小白兔被吓了一跳,“什...么?”
薄矜初:“小可可,你担惊受怕的样子我总以为你是个小结巴。”
“...不是。”钱可可想起她的问题,“你喜欢梁远朝吗?”
薄矜初被她反问住了,顿了一秒,“他那么帅,成绩还那么优异,换谁谁不喜欢啊。”
钱可可点头,“嗯,我不喜欢。”
“......”
小白兔胆子肥了。
“行了,快回去吧。”
日后,两人的交集慢慢变多,一来二去也算是成了朋友。不过还是各自吃饭,各自上下学。钱可可平时都是父母接送的,薄矜初一个人自在惯了,还能时不时跑去偶遇一波梁远朝。
那时候电商还是起步阶段,没有疯狂的双十一活动,只有光棍节。没几个学生在意光棍节,十一月悄然逝去。
十二月的南城,极冷。
薄远说天气冷怕她走不动,要送她去上学,她起初很是激动。结果一听要和他爸一样六点起床,瞬间偃旗息鼓,还是走路吧。
小破车也被她塞到了车棚最深处,这么冷的天,走的稍快一些就能感觉冷风飕飕,更别提骑车,骑到学校估计能冻成面瘫。
中午她捂着脸跑到周恒店里,牙床直打颤。
“周恒!周恒!”一到门口就开始嚷嚷,“冻死我了,有没有热水袋?快给我灌个热水袋。”
她进了店就开始原地蹦哒,脚像踩在冰上。
周恒不在。
帘子被掀开,三个刚吃完饭的少年从后面走出来。他们穿的都比她少,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冷。
“周恒!我要热水袋。”薄矜初又道。
“我没有。”周恒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往后一转。
薄矜初秒懂,掠过周恒看向后面的傅钦和梁远朝。
梁远朝手上拿着一个巴掌大的热水袋,很透的料子,传热性肯定很好。
薄矜初眨巴着眼望向他。
梁远朝淡淡扫了眼,假装什么都不清楚。
“梁远朝,给我捂一下。”
他垂眸,“凭什么?”
“谢谢。”
他说过要给她了吗?她就谢谢。
薄矜初死盯着他手上的东西,梁远朝不为所动。
“我妈妈说,男孩子要懂得怜香惜玉。”
梁远朝睨她一眼,“我妈妈没说过。”
周恒走进柜台,傅钦跟进去挨着他,两人低语。
傅钦:“怎么还说到妈妈了?那不是他的...咳...我怎么总觉得不太对劲。”
周恒摸了摸鼻梁,“有点吧。”
傅钦一手压在周恒肩上,手遮着嘴,“他两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