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蒋处安神经怎么跳跃的,下颚线条绷着,咬着烟蒂上的劲变大了,叹了口气,老神在在:“喜欢一个人真的是一件很傻的事情,暗恋一个人就是当定了这个世界上最傻的人。”
灰尘悬浮在鹅黄色的路灯下,梧桐叶子已经陆陆续续掉落了。对面烧烤店里,随着隔热的塑料门帘被进进去去的人掀开白气已经漏出。
杨旨珩没接话,倒是意外他是从那个恋爱营销号下面看见这么一句话,现在还用面不改色,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说出来。
蒋处安收回目光,将烟别在耳朵后:“来,小傻逼我送你回宿舍。”
“你是不是不能连续说出两句人话?”杨旨珩摘下了手腕上的佛珠手钏,抬手:“我一般脾气很好,不打人。但现在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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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没有课,却还要起床,让人崩溃。
而且还是如同上早八的课一样。
在图书馆外面啃完了一个包子,最后噎得不行。宋望舒比杨旨珩早到,开自习室的任务交给她了。
胃里的早饭有些涨了,早知道不买那个卖相特别好的包子了。
宋望舒打开笔记本,手指在触控板上滑过,不小心点错了一个文档,是那天她看卡夫卡的书后,写的关于这个作者的小文章,文章的开头用的是卡夫卡的名言原话。
用来形容此刻的宋望舒很适合。
——早上八点开始工作到晚上七点,天啊!我站在通往办公室的狭长走廊上,每天早上被绝望侵袭。
看,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容易理解他人文字的含义,感受到他人文字里的情绪。
但这又是多么痛的领悟。
关掉这个文档,重新找到作业那个文档,看着寥寥无几的几个字。她记得这次作业的字数要求是六千字。
问杨旨珩写了多少字。
杨旨珩看了眼自己屏幕下方显示的字数,有些不好意思:“才一千。”
“哇。”宋望舒哇了一声。
杨旨珩手搭在键盘上,开始打字,想解释自己找房子有些忙,但是又觉得是自己私事拖累了进度,解释也无用。
却听对面的宋望舒补了句:“我才写了五百,我们两个加起来三分之一都没有到。”
今天两个人顺着上次讨论的话题,将思路重新梳理了一下,最后发现还是得需要一个框架。这个任务交给了逻辑稍微比她好一些的杨旨珩。
至于评价谁逻辑好,决定权在宋望舒手里。
她打心底否认承认杨旨珩逻辑比自己好是因为懒。
耳边传来他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宋望舒手里翻开着那本厚到能混进法学院和医学院学生教科书大部队里的《性与理性》。
书本微微弯曲,一张张纸从指腹滑过,像是一个小电风扇一样,空气流动,修饰脸型用的八字刘海在空气中飘了飘。
托着腮,扭头看着玻璃门外正在自习的男男女女。
虽然现在时间还早,但是图书馆里自习看书的人也不少,这种降温后的秋末也不乏送女朋友的男生。宋望舒看见了一个把女朋友送到图书馆楼下还不放心,硬是把女朋友送到了自习室座位上还依依不舍。
她打了个哆嗦:“咦,感情真好啊。”
刚说完,小情侣就打了个啵,然后男生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到女生桌上,又摸摸头,才肯走。
正在写框架的杨旨珩听到了她说话的声音,顺着她的视线朝着自习室门外看过去,他看见小情侣秀恩爱的画面,想到了她也有男朋友。
手虚虚地搭在键盘上,样子波澜不惊,垂下眼眸:“你也可以和你男朋友这样。”
宋望舒连忙摇头:“我们以前也不这样。”
杨旨珩没细想,听见她说关于她和苏岳之间的事情,哪怕是答案是不这样,他都开心不起来。
他终归是要面对她已经有男朋友的事实,杨旨珩努力装作自己一点也不在意,就是越装作不在意,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人一旦认清‘自己和对方没有可能’这个事实,伤心远远大于不甘。
“以后可以。”讲完这四个字,杨旨珩觉得自己喉咙都干涩了。
宋望舒看着自己坐在那里开始看书的女生,嘴角拉了拉:“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没以后了。”
这时候换做别人通常会因为自己不清楚状况,不小心提到这种话题而道歉,所以宋望舒抢先朝杨旨珩耸了耸肩膀:“没关系,不用道歉,不知者无罪。”
她专注力重新回到作业上,倾身向前,想看他的电脑,问他框架写得如何了,是否需要她帮忙。
杨旨珩愣住了,为什么道歉?他为什么要抱有歉意,他是狂喜,这叫什么?
这叫他妈的——喜从天降。
这叫他娘的——老天垂怜。
作者有话要说: 快去隔壁收藏起《更见星光》!!啵啵啵
早上八点开始工作到晚上七点,天啊!我站在通往办公室的狭长走廊上,每天早上被绝望侵袭。——卡夫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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