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险些一头栽到地上被人一把托住胳膊扶了起来,他抬起头,借着月色望着眼前的美人,伸手勾起对方的下巴,笑道:“风华楼中何时来了……这等绝色?”
阿连吓得胆子都要碎了,他忙上去一边想季怀拉开,一边对湛华告罪,“法师,我家公子喝醉了,说胡话呢,您莫要放在心上。”
湛华却十分淡定从容,只伸手想要挡开季怀那只放肆的手。
然而季怀却不肯依,反手抓住了他清瘦的手腕,被他皮肤的冷意冰了一下,笑道:“你身上怎么这般凉?”
这便是明晃晃的调戏了,若是位好人家的姑娘,恐怕要扇季怀耳光了。
阿连在一旁叫苦不迭,又不敢硬劝,只好声哄着季怀让他放手,季怀听得极不耐烦,将阿连一推退了好远。
湛华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只垂眸道:“季公子醉了。”
季怀闻言眉毛一挑,凑近他轻声道:“没醉呢,不信你便同我回房——”
“公子诶!”跑过来的阿连一听忙踮脚捂住了他的嘴,几乎快要哭出来,“您且消停一会儿吧!”
接下来又是一番哄劝,才让季怀松了人家湛华法师的腕子,将这位祖宗半扶半拖带了回去。
湛华站在走廊下望着季怀离开的背影,阴影中看不清他到底是何种神情。
季怀鲜少喝醉,平日里即便是喝醉了也只是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傻笑,酒品好得出去,偏偏今日他心底不痛快,喝得又狠又快,这才醉了个彻底,作出了平日里绝不会做的举动——
比如调戏美人。
季怀一直觉得醉酒调戏姑娘是件十分没品的事情,他虽纨绔,却不放浪。
然而这回却放浪了一次,调戏的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和尚。
湛华看着坐在对面的人浑身僵硬一脸震惊的模样,伸手将玉佩推到了他面前。
依稀能回想起些片段的季七公子简直颜面扫地,恨不得回去昨晚掐死耍酒疯的自己。
他张了张嘴,尴尬道:“昨夜醉酒无状,还请法师见谅。”
湛华神情淡淡,“无碍。”
季怀干笑了一声。
“只是酗酒对身体不好,季公子饮酒还是要酌量。”湛华又道。
季怀愣了一下,看着这和尚十分认真的神色,不知为何感觉有些无所适从,他摩挲了一下茶杯的边缘,讪讪一笑,“也不总是喝醉的,只是偶尔才醉上一回。”
他说着脑袋又狠狠疼了一下,不由皱了皱眉。
湛华见状道:“我略懂些医术,公子若是不介意,可否让我试一下脉?”
季怀伸出手去,“自然。”
湛华的手很凉,指尖落在季怀的手腕上,让季怀差点将手抽回去。
然而湛华的手劲却很大,牢牢地按着他没让他动弹分毫。
季怀:“……”
这种莫名其妙地危险和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湛华诊了一会儿脉,才收回了手,平静道:“气虚入体,纵筋失养。”
季怀:“啊?”
湛华:“肾虚。”
季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