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冀南战役（二十五） 围歼（1）

第28旅团部和第50联队部在行军时挨在一起，酒井隆少将跟参谋长等一批军官骑着马在50联队后面；爆炸声响起时，酒井隆一惊，大汉军炮兵第一轮炮击时，酒井隆还骑在马上，炮弹片将酒井隆击伤，一些军官赶紧跑过来救治酒井，将他抬到路边；远山登大佐也跑过来查看酒井的伤势；这一坨鬼子很快就被炮兵观测员发现，第二轮炮击过后，酒井隆支撑着坐了起来，眼前这些军官和卫兵都倒了下去，远山登被炸得不见了；自己因为是躺在地上才幸免。这时又跑来两个卫士，抬着他往装甲车大队跑去，卫士招呼一辆装甲车，将这位将军塞了进去。

日军装甲车第2大队一共有33辆坦克车、装甲车；刚才接到停止前进的命令时，这些装甲兵都将车辆停在路上，人也下车透口气，毕竟天气还是很闷热，闷在这铁壳子里还是让人焦灼；这次炮兵观测员重点就是盯着这些坦克、装甲车，第一轮炮击就击毁几辆车，第二轮集中两个炮兵大队对它进行轰击，又炸毁十几辆。剩余的鬼子慌忙钻进车里发动车辆，将装甲车往东边地里冲，想脱离这死亡地带。大部分是孤零零地向前冲，中间一坨有四辆坦克、五辆装甲车集结起来往东跑，酒井隆在其中一辆装甲车里。

迎面冲过来的是大汉军109大队，这是银江的主力大队，他的常备编制就比标准编制大，每个小队是四个步兵班、一个特种班和一个机枪班，比标准编制多一个步兵班。这次将109大队配置在中间，就是为了让这个大队对付装甲车大队和28旅团部；为此，支队特地将直属火箭筒中队划一个小队临时配给109大队。500m以外，谢晋就看到了这些乌龟壳，马上招呼火箭筒手突前埋伏，重机枪随后配置。

鬼子的坦克和装甲车枪炮手在炮击中伤亡了一些，这次冲出来的车辆中，没有一辆是齐装满员的；有的坦克上机枪向外吐出机枪火舌，但有的却没有；装有酒井隆的装甲车上除了驾驶员以外就一个乘员，连同酒井隆的两个卫士只有五个人，那两个卫士能在这摇摇晃晃的车里站稳也就不错了，更不要说再向外射击。鬼子车辆虽多，对外的火力却不是很强。等这些坦克、装甲车冲到109临时阵地前，十几枚火箭弹奔向冲在前面的几辆坦克，火箭弹击穿坦克的前装甲，在坦克里爆炸，并引爆车里的弹药和汽油，整个外壳四散飞开，四辆坦克全部被击毁；排除了坦克上的37mm炮威胁以后，后面的M2重机枪发话了，12.7mm的重弹轻易击穿鬼子装甲车前装甲后，在装甲车里乱窜，打得里面叮叮乓乓作响。驾驶员都先后被击毙，装甲车都停了下来，酒井隆的卫士连忙下车，抬着酒井刚跑几步路，就被重机枪弹击碎前胸，将酒井重重地扔在地上，酒井看到冲上来的大汉士兵，绝望地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鬼子的飞机一队接着一队飞到战区上空投弹，大汉的机枪对空仍是喷射着弹雨，不断有鬼子飞机中弹起火；但鬼子飞机还是不断地飞来、投弹。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鬼子的飞机没有了。这时，第50联队残余已经被压缩到1500X500m的范围，玉成跟三个支队长沟通后，决定采取炮火覆盖、南北对进，一点点压缩鬼子的抵抗空间。首先击中全部炮火由南向北延伸覆盖，39支队战士就跟着火炮的弹着点前进；前进几百米以后，炮火又开始覆盖北面，109、191大队也向南推进；几个小时以后，日军精锐第50联队被全部歼灭！

鬼子第15联队的建制相对完整一点，除了第一大队被炸光以外，其他三个大队损失不是太大。森田范正大佐立即指挥各大队在公路两旁200-300m的范围内就地组织抵抗；日军也开始挖掘临时工事，掷弹筒和迫击炮也零星地对外发射；鬼子的举动被观测兵看到，报告到各分管区域的支队长；按照平时的训练，马上调来狙击手和炮兵，对暴露在外的掷弹筒手、炮兵、挖掘工事的步兵进行狙杀、点杀。大汉军士兵也在阵地外构筑临时工事。战场一下子处于胶着状态。

几个参谋、卫士带着土肥原贤二向东北方向逃窜，半个小时以后，听到北面有激烈的枪声，大家都知道有一个大队在这个方向上穿插，参谋、卫士们大喜过望，就要带土肥原往北迎过去；刚走几步，土肥原让大伙停了下来，一个参谋问：“将军！为何不去跟穿插的大队会合？”

土肥原双手扶着指挥刀，站在小路上，摇摇头说：“他们本是秘密穿插，现在前面响起这么密集的枪声，说明敌军早有准备；敌军连我们师团主力都敢包围，肯定不会放过皇军穿插的大队，我们跑过去是自投罗网。”

经土肥原一说，参谋、卫士们是大吃一惊，如果不是将军英明，我们是才出虎口又进狼窝。遂避开交战区域，转向东逃窜。天黑下来时，这一行十几个人逃到了山口镇北潘村，终于逃过了大汉军第二道封锁线。土肥原听到枪炮声渐渐远去，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坐在一片小树林里，土肥原开始从头回忆起这次战役：主要原因是情报部门没有侦察到这附近竟埋伏着这么一支大军！导致自己和整个14师团没有防备，被敌军打了个埋伏；此仇一定要报！但第14师团全军覆没，我这个师团长能逃过惩罚吗？想到会被军事法庭审判的可怕情景，仿佛看到了石原莞尔、板垣征四郎等鄙夷的目光，土肥原不禁打了个冷颤；那可是对我英雄一世的土肥原最大的侮辱！想到这里，解开了胸前的衬衣，抽出指挥刀，用雪白的手绢擦拭；参谋看到这种情况，一下子伏在土肥原面前，说：“将军！你不要忘记了佐野大佐的重托！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诉香月将军，不要让皇军其他部队重滔覆辙！”

参谋的一句话惊醒了土肥原，是呀！他是最清楚当面发生的一切，如果不能及时将具体情况报告给香月司令官，很可能20师团也会被此军打败，我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声誉而错失汇报敌军战术时机，如果20师团能因为我的提醒而打败敌军，也算是为我土肥原报仇雪恨了！想到这里，就收起了指挥刀，向这个参谋低了一下头，说：“谢谢山田君提醒！”

紧张地逃亡了四、五个小时，大家都口渴心燥，土肥原命令卫士去找个村庄，弄点水喝，最好也能搞点吃的。在地里高一脚低一脚地又走了两小时，前出侦查的卫士回来报告前面有一个小村庄，土肥原挥了挥手，一伙人就往村子走去。

柏乡县固城镇北辛庄是一个小村子，因为离保邯线较远，大部分人都没有撤离；这里都是贫苦农民，也没有什么有钱的亲戚投靠，就守在家里。村南头老张家也是这样的，两间土墙房子，加两小间偏屋，有一个土篱笆院子，家里除了一个大炕，几套碗筷，几乎什么也没有；两个儿子担心鬼子来了会被抓壮丁，逃到山里去了。今天隐隐听到公里上有隆隆声，村里很多人开始还以为是打雷，过了不久，有消息灵通的人回来说是国军跟鬼子打起来了。这些对老张来说既不兴奋也不沮丧，好像与他们老张家关系不大，他总是想着世道快点平静下来，让两个儿子回来；两个儿子都还年轻，总在外面是不能让人放心的。今天很晚了，一家四人都睡了，妈妈跟女儿睡在炕的那一边，自己和老婆还在担心两个儿子；正谈着呢，突然听到敲门声，两个人首先想到的是儿子回来了，老张的妻子马上起床开门，借助着昏暗的月光，看到是一队军人，来人说：“这位大嫂，我们是路过的军人，口渴了，能不能给点水喝？”

张妻是个善良的村妇，也没有多想，说：“有，进来吧！”说完就将门打开，自己往厨房里走，点着灯以后，招呼军人进来，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在灶台上拿出几只土碗，每只碗里倒一些水，看着这些大兵咕噜咕噜一口喝下去，又在碗里添水，又被一些大兵喝光；最后这个老兵拿起一只大碗，将里面的水一口饮尽；张妻看到这个老兵有点同情，说：“我这还有点煎饼，你们拿去吃吧！”说着就揭开一个木条框的盖子，将里面的煎饼都拿了出来，递给了老兵；老兵拿起一片煎饼，就将剩余的递给一个大兵，让他去分给其他士兵。老兵正准备向张妻感谢告辞，只听见正屋里有女孩子的呼救声，张妻和老兵都吃了一惊，赶紧举着灯往正屋里跑，只见张母被刺死、一个兵正要强暴老张15岁的女儿；老张这时也从里屋里跑出来，就要跟那个士兵拼命，门口的另一个士兵端着枪刺将老张刺翻，老张一声惨叫，就倒了下去；张妻看到这情景，大叫一声就晕过去了。

这个老兵不是别人，正是土肥原！他一口流利的汉语将张妻蒙骗过去，现在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是出乎土肥原意外的；他上前就对那两个士兵打了几耳光，喊道：“八格牙路！”

那士兵捂着被打的脸说：“将军！我刚才想到那些被打死的战友，心里悲痛，看到支那人就想着要报仇！”

土肥原想到佐野离开他时的眼神，想到那些跟在身边参谋的惨死，心里马上就平静了，虽然将来还是要采取怀柔政策统治这块土地，但这是战争时期，多死几个平民也算不了什么；想到这里就挥了挥手，几个卫士马上扑了上去，对张妻和张女实施强暴，然后都被刺死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