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漪若尽量克服着心中的恐惧,使自己最大限度地保持冷静,然而她身体的战栗却无法停止。
“你的姓名。”
“司空漪若。”
“年龄?”
“十九。”
“所属组织?”
“额……团员?”
司空漪若脖子上的刺痛感又强烈了一分。
“……所属组织?”
“工、工作的话……暂时没有。”
“为什么来这里?”
“找人。”
“谁?”
“……林伊。”
“九十五,刚才是八十七。脉搏变化数在误差许可范围内,呼吸频率也是。你没有撒谎。”手腕与脖颈上的束缚同时解除。
司空漪若转回了头,出现在眼前的便是她一直寻找着的人。
被他锐利的目光凝视着,司空漪若感觉舌头似乎冻结了,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你是……林伊?”
“是。”林伊很爽快地承认了。
一瞬间一股混杂着喜悦与委屈的复杂感情涌上胸口,迫得她说不出话来,低头揉了揉被林伊握痛的手腕,此时司空漪若才想起,自己的脖子似乎从刚才起就受伤了,她伸手摸摸脖子,没有血迹,也不痛了。
奇怪,刚才放在脖子上的那张纸明明划破了她的皮肤才对,否则那股刺痛感是从哪里来的?
好像看出了她的疑问,林伊将手上的黄裱纸展示给司空漪若看。黄裱纸是对折过了的。
“先用另外一张纸让你产生‘纸的边缘很锋锐’这样的错觉,然后用对折过的纸压迫你的颈动脉。以女性的柔嫩肌肤来说,只要角度适当的话就能轻易造成刺痛感的效果,而‘纸很锋锐\''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会干扰你的判断力。如果你对我没有恶意的话,用这个方法就不至于误伤。”林伊平静地解释道,“至于刚才飞出去的那张纸……”
“‘气之所至,草木皆为利刃’对吗?”司空漪若想起了某本武侠小说中的句子。
林伊稍微错愕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你很有想象力,不过要让你失望了,其实只要注意发力的时间,手腕的挥动幅度,以及飞行的角度,任何人都可以做得到这样将纸片飞出去的行为。就和将扑克牌飞出去的原理是一样的。能够划伤你的皮肤则是压力和受力面积之间的关系所导致,只要角度合适,书页也是可以割伤手指的,如果物理知识有初中水平的话相信不难理解。至于能插进墙壁里只是巧合而已,那里恐怕刚好有一道砖缝。而我所能倚仗的,不过是腕力稍微比常人大一点点罢了。”
“原来是这样。”司空漪若暗舒一口气,事情好像还在常识范围内,果然不可能有什么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的武功,“那么……”
“换我提问。”林伊打断了她的话,“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又是用的什么手段?”
“呃,总之是为了向你道谢,昨天救我的人是你吧?我当时被那个怪物推了下来……”
“等一下,小姐你所谓的怪物是怎么一回事?我昨晚确实看到了昏睡在路旁的你,因为你睡得太沉无法唤醒,我又不好当作没看见,所以只能将你送到宾馆安顿下来,毕竟这一带晚上不怎么安全。”
“咦?可是……”
“哦,对了,这样说来,单人房的住宿费一晚是一百八十元,如果是来还钱的话那给我两百就行,你就不用找零钱了。”说着,林伊将手伸到司空漪若面前。
司空漪若条件反射似的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钱包,找出了两张一百元的钞票递给他。
林伊一脸理所当然地将钱放进口袋。
司空漪若感觉脑袋里一片混乱,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来找他的啊?这么自问着,突然感觉林伊背后似乎冒出了一对黑色的蝙蝠翅膀和一条箭形的尾巴。这不是错觉吧?肯定不是错觉吧?
“不对!我不是为了这种事才来找你的!那个,将坠楼的我救起的人应该是你没错吧?你就别骗我了。虽然不知道那个看不见的怪物最后到底怎么了……”司空漪若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至于我为什么能够跟踪你,老实说我也不大清楚,好像从昨晚之后,我对身边东西的气息的感觉就变得敏锐了很多。”
“司空漪若……司空……”林伊喃喃地念着她的名字。
“请问……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司空漪若被林伊碎碎念得有些发毛。
“有。”
林伊直视着司空漪若的双眼,问道:“你知道念能量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