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雪莹期间故意在某个人身上安了一个假行为,是不属于他们这里的某个民俗,祁白严一声不吭写上了,却在这个地方打了一个记号。
诗雪莹看他这样做,故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不正确吗?”
“没有不正确的民俗行为。”祁白严道,“只是潘主任给的相关资料上没有这个,这个要再注意。”
“潘主任说没有,你为什么不说我是错的?”
“民俗行为的整合随时间的流逝,会削减,会新增,只要合乎发展,就是此民族的一部分。这个是不是新增的,还要看很多东西,现在并不能确定是不是。”
诗雪莹默了半晌,说:“如果最后调查下来,发现这个不是呢?”
祁白严看了她一眼,“口授本就带有主观性,出错常有。”
诗雪莹便不再说话。
此刻休息,诗雪莹问道:“您怎么看我们这个地方?”
“很好。”
“怎样好?”
“有穷人,有富人。穷人虽穷,却也活着,有开心,有烦恼;富人虽富,却也没到可以胡作非为地步,有开心,有烦恼。”
诗雪莹第一次得到这样的回答,想了想,皱眉道:“这样的地方很多。”来过这里的大部分人,觉得这里好的理由,大都是民风淳朴,自然风光好,饮食有特色,穿着很漂亮……诸如此类。
“很多。”祁白严道,“所以很多地方都很好。”
诗雪莹不是很开心:“这里没有一些很让您留恋的地方吗,很特别的,区别于其他地方的东西?”
“自然有。”
“是什么?”
“天空很漂亮,晚上很静,人很热情,服饰很美,很多很多。”
“是吧?”诗雪莹高兴了,“我们这里,晚上可以看到许多许多星星,密密麻麻的,又闪又亮,不像其他地方,一到晚上什么都瞧不出来!晚上安静得很,一点儿不比城里,车水马龙的,吵得很!东西也好吃,纯天然的,不打药,炖只鸡,香气能飘到李叔家……”
祁白严哑然失笑。这个小姑娘,果真是家乡宝。
每个地方都有它的好,也有它的坏,祁白严却不多说,只是听她讲。诗雪莹是本民族文化的保守拥泵者,希望能尽量还原未受现代文明影响的生活形态,让这个地方的人活在独一无二的环境里。
祁白严听她讲了很多,评论甚少。诗雪莹没被中途打断,完完整整的说完自己的想法,很是舒畅,道:“您觉得呢?”
祁白严道:“我不是这个民族的人,所以没有这个民族的认同感。你有就够了。”
诗雪莹点点头:“也是。”想了想还想问什么,祁白严道,“先把族谱誊完,我们以后慢慢讲。”
“好。”
两个人继续誊抄族谱,太阳渐渐西斜。诗家明惦记着家里有客人,早早回来,在院子里放下一挑谷子,进门对祁白严道:“祁先生今天留下来吃晚饭吧,雪莹弄,好吃。”
祁白严原本在誊抄,闻言放下笔,道:“今日不了,调研队约在李叔家吃。”
诗家明不甚在意道:“嗳,您在这儿吃,他们在老李家吃,有什么干系!”又道,“新抓了两条鱼,今晚炖上,香得很!”
祁白严原本不是一个爱推脱的人,像在哪儿吃饭这种事情,更是顺其自然,今日却反常道:“你们要是不嫌麻烦,我们明日便都来吃。今天却是要过去的,已经和李叔他们说好了。”
“哪里的话!你们愿意过来,高兴都来不及,嫌什么麻烦!”诗家明也不再强留,“那就说好了,明天都来我这儿吃饭!”
“好。”
眼看时间差不多,祁白严整理好东西,道:“那今天就到这里,我明日再来。”
诗家明刚割了稻子,全身是汗,祁白严一身白衣,干净得出尘,老实的庄稼汉子觉得站旁边好像都能把人衣服弄脏了,挠挠头,对诗雪莹道:“送送祁先生。”
诗雪莹便要送祁白严出去,祁白严拒了,“止步,不用客气。”
祁白严走回李叔家,潘主任和唐施正在坝上喂鸭子。唐施第一个看到祁白严,将食盆放下,就站在坝上看他走过来。
“给你。”祁白严送过去,赫然是一束向日葵。
唐施红着脸伸手,看见手上的灰和水渍,又缩回来,“等一下,手脏。”她打算先洗一洗,却被祁白严抓住,向日葵握进她手里,“没关系。”
向日葵用野草捆着,上面还留着祁白严手掌的温度。
“该送你花的。”祁白严道,“看见有向日葵,就摘了这把。”祁白严走了一截,发现路边田里向日葵长得好,想送唐施,却又不知道这向日葵是谁家的,贸然摘了不好,于是又折回去,找了诗家明,让诗家明联系田主,给了钱,带回了这束花。
“谢谢。”唐施正常了一天的脸色,因为祁白严,又红得滴血,“我很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断网,事又多,忘了更新,明天双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