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好像厂子里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行,妈,我带晏宁来主要是想看看我奶奶那个镯子,要看得合适了,就买下了,我先带她们去找我奶奶了。”
“去吧。”
杜玉兰带着两人朝堂屋走去,进去的时候,奶奶正在椅子上打盹。
“奶奶。”
老人家睁开眼:“玉兰回来啦。晓红也来了。”
“诶,奶奶好。”李晓红笑着向老太太问好。
“奶奶,这是我朋友,叫晏宁,听说你有个镯子,专门跟我来看看。”
“奶奶好。”
“这闺女不错。”奶奶夸了一句,又接着说:“玉兰说,你是为我那个镯子来的?”
“是,玉兰说,您有一个玉镯子,我来看看。”
“呵呵,小姑娘,我那镯子可是个好东西,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只给30块钱,以为我们老百姓好糊弄,我可是一点没松口,要是你给的价我不满意,我也不会看在玉兰的面子上出给你。”
“那是当然。只要东西好,我一定给够价。”听了这一番话,晏宁依旧面带微笑,没露出一丝异样。
“奶奶,你倒是拿出来给人看看呀。”杜玉兰语气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老太太在杜玉兰的催促下,拄着杖慢悠悠地站起来,踱步到屋子里,在床头的一个暗格缓缓摸出一个盒子。轻手把盒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通体通透的镯子。
晏宁屏住呼吸,看到那条镯子的那一刻,连大气都不敢喘。杜玉兰和李晓红也一样,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杜奶奶手里的镯子,昏暗的灯光一点都不折损它的美貌。
看到三个人的表情,杜奶奶很满意,不由露出一丝得意。
晏宁率先回过神来,走上前,就着杜奶奶的手,细细打量起这个镯子。
是一条福镯,又称圆条镯,内圈圆,外圈圆,条杆圆,这种镯子极为经典,流传以久。其通透似玻璃,飘着几处绿花,晏宁甚至透过镯条能看见杜奶奶把住内圈的手。
晏宁偷偷咽了口口水。
“杜奶奶,我们可以去外面看看吗,我想看看在太阳光下的样子。”
“可以,走吧。”
老太太把镯子放回盒子,盖上盖子隔绝了人们的视线,随后稳稳地拿着盒子往外走,走到院坝,坐在杜玉兰给她搬的凳子上,把镯子拿出来,递给晏宁。
晏宁见杜奶奶把镯子递给她,她的手不动声色地在身上擦了一擦。接过镯子,晏宁强忍住了手想要抖的冲动,平复好心情,细细地观察起来。
“当年玉兰他爷爷走南闯北,生意做得虽然不算大,但家里还算富裕,我生玉兰她爸的时候,她爷爷正在外面做生意,听到我生了的消息,立马就从上海往家里赶,回来就送了还在月子里的我这个镯子。听他说,是从一个商人手里收的,那年打仗,有钱人都往国外躲,一张船票可不便宜,也是能卖的就卖,于是就便宜了玉兰爷爷,听说还是什么段家玉。后来世道乱啊了,生意不好做,我们家就成了现在这样。也亏得当年生意不大,家道中落,没被打成资本家。”
这个镯子颜色自然,内部没有气泡,也没有酸蚀的网纹。依着晏宁在信息爆炸的互联网上学的一些知识,这应该是个A货翡翠。
“奶奶,您开个价吧。”
晏宁也不管他什么段家玉,镯子倒是符合段家玉“蓝水飘花,绿水飘花”的特点,可也没个什么统一标志能让人肉眼能辨认,倒是听说段家玉的硬度比其他玉硬,可这也要拿到机构检测。
“闺女,你真的要买?”
“真的。”晏宁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
“300块钱,你拿走。”
“奶奶!”
听到这个价格,杜玉兰小小惊呼了一声,杜奶奶扯了一下杜玉兰的袖子,示意她安静。而这场生意的局外人李晓红,也捂住了嘴巴。
铛!
几人寻着声音望去,不知何时,杜妈妈也站在了旁边,听到这个价,手里的铲子不由人地摔到地下。
“啊……你们、你们继续聊,我去看顾锅里。”她捡起铲子,转身向厨房走去。
300块钱,她的这婆婆也真敢要,都快赶上一个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晏宁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杜奶奶,这可和我心里的价格差得太多了。”
“那你说,多少钱?”
“180块钱,行我就拿走了。”
“180块钱和我心里的价也是差了太多。”老太太不卑不亢。
“200块钱,老太太,也许只有我能出这个价了。”晏宁收起微笑,露出少有的严肃表情。
杜奶奶还是不愿松口。
双方几番杀价,终于在晏宁提出用美元支付时,老太太有了松口的痕迹。
“150美元。能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杜奶奶垂眸思索,按照1:1.5的官方汇率,150美元换算成人民币确实与300块钱的理想价格相差许多,可是美元在黑市的价格远不止1:1.5,而且美元可以在外汇商店买一些紧俏的货物。
杜奶奶沉思半晌:“行,150美元,成交。”
听到杜奶奶这句话,晏宁又绽放出轻松的微笑:“好,我马上给你们点钱。”
晏宁从衣服口袋里抽出两张钱,刚好150美元,递给杜奶奶。杜奶奶也把装着手镯的盒子稳稳地放在晏宁的手里。
“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了。”
“合作愉快。”晏宁温和地笑着说。
“哈,合作愉快。”杜奶奶也学着晏宁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