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点点头,安静吃了一会,几番欲言又止。
“怎么了?”林疏月抬起头。
“本来这事儿不想告诉你。”夏初放下竹签,“因为未经证实,我也是听朋友说的。是赵卿宇。”
“赵卿宇?”林疏月皱眉。
“他爸的公司好像出了点问题,在四处借钱。”夏初又宽她的心,“道听途说,你先别多想。”
夏初当她是挚友,这是善意提醒着,没事最好,真要有个什么变数,她也得筑个底。
到家,林余星在拼乐高,抬头叫了声“姐”。
“吃药了没?”林疏月怕他玩上头,忘了正事。
“吃了。”林余星指了指厨房,“给你留了半碗粥,温的。”
林疏月揉了揉他脑袋,“小星同学,注意身体。”
林余星有样学样,握了握她的手,“小月同学,注意休息。”
休息是没法休息,林疏月找了今天钟衍看的那类电影看了一晚。从最初的不适,惊恐,到麻木,淡定。最后,她闭上眼都能猜出后面的剧情。
第二天,她按时去明珠苑。
魏驭城不在,家里就一个负责起居日常的阿姨。阿姨热情,给她洗了一大盆车厘子。林疏月道谢,问:“钟衍爱吃?”
“不爱的哟。”阿姨摇头,“小少爷不吃水果的。”
“那他喜欢吃什么?”
阿姨仔细想了想,“酱油炒饭。哎,林小姐,真是辛苦你了啊,小少爷脾气不好。”
大白天的,卧室遮光蔽日,钟衍蒙头在被子里睡觉。林疏月走进去一把掀了窗帘,猛然刺进的光线让钟衍瞬间坐起。他火气上脸,伸手挡眼睛,怒骂一句,“毛病啊!”
林疏月言笑晏晏,声音温和:“起吧,我给你买酱油炒饭。”
钟衍愣了下,随即更暴躁,“吃屁!”
林疏月点头,“你还挺重口味。”
钟衍一愣愣的,怒腾腾地掀被子下床。
林疏月淡定看他,“怎么,你要打女人吗?”
钟衍冷呵,“你要不是个女的,我早揍你了。”
“你打架很厉害?”
“废话。”
“我高中隔壁的学校,也有个男生打架很厉害,他一个人能打四个。”
“那叫什么厉害,我能一挑十。”钟衍不屑一顾,说完脸色就变了。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干吗跟她说这么多。
林疏月:“下午没事吧?”
“干吗?”
“借你电脑看部电影。”她说了片名,钟衍神色狐疑,“你还知道这个?”
林疏月昨晚拉片二十几部,口碑好的都记住了,投其所好,慢慢拉近距离。
钟衍辨别许久,眼珠一转,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好啊。你自己开电脑。”
林疏月欣然。
电脑刚开。钟衍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喂。”
“嗯?”她转过头。
钟衍端着的手腕一歪,一瓶红墨水精准无误地倒在她衣服上。肇事者偏还一脸无辜,“哦,对不起,不小心的。”
林疏月今天穿了件浅色T恤,半边都被染透。
钟衍双手插袋,纨绔不羁,不痛不痒地劝道:“姐姐,你这样子也无法为我做心理辅导喽。”
她望着他,平静点头,“好。”
“那你回去吧,我会跟我舅说,只扣你半天工资。”钟衍简直得意,吹了声胜利口哨,刚要回床上继续躺尸——
“我也会跟你舅舅说,你对我求爱不成,心生怨恨,故意做这些幼稚的小动作,以此来吸引我的注意。”
钟衍肩膀一僵,随即暴跳如雷,“你,你你乱说什么?!谁对你因爱生恨了,不对,谁想引起你注意了!”
林疏月淡定拿纸巾擦衣服,“昨天你都能说我性|骚扰你,那我说你贪图美貌更合理吧?”
钟衍面如土灰,从未遇到过这种对手,如鲠在喉的模样看起来特滑稽。半天,才硬邦邦地挤出句话,“我根本没有说过。”
林疏月点点头,“真不长记性。”
如火对峙的沉默,被一声极轻的笑声打破。
林疏月和钟衍同时转头。
门口,魏驭城不知何时出现,负手环胸,人靠着门板,目光与林疏月搭了个正着。对视之中,兼收并蓄,不算浓烈,但总归是有内容的。
“舅舅!”钟衍从未这么期待魏驭城的出现,颇像一个仰仗家长撑腰的小孩儿,急不可耐地想告状。可万语千言到嘴边,又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憋出四个字:
“她太坏了。”
林疏月听得想笑,她下意识地看魏驭城。
这人却收了方才轻松之姿,神色正经微敛,连钟衍都看出来了,是认可。有了撑腰的底气,钟衍不带怕的,他对林疏月哼了哼,似在挑衅:等着被开除吧。”
林疏月冷呵,“惯的。”
三人站成三个角,魏驭城是中心点,都等待他定夺审判。
林疏月风轻云淡,小恶霸势在必得。
半晌,魏驭城迈步走进房间,走到钟衍跟前。
钟衍一八五,这么一比较,魏驭城似乎比他还高了些许,他目光压下来,气势更加迫人——
“再惹事,你试试。”
说完,又转头对着林疏月。刚才的顶立之势深入浅出,眼神由浓烈褪温。再开口,分明是说给有心人的一语双关:
“林老师说得对,我惯的人,确实都不太长记性。”
作者有话要说: 他开始了,开始了……
第一步就是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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