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酒安静地坐在车里,手里的蛋糕也不知该不该吃。
陈羁的生日在冬天,她在第二年的盛夏。
算起来,两人也就八个月的差距。
所以陈羁今年也就二十五而已。
林知酒不知道,他怎么就到了急着相亲的时候了。
“我觉得,其实你也不用着急。”她声音缓慢地说:“你看,你才二十五而已,太早结婚也不太好的。”
陈羁降下他那一侧的车窗,没看她。
林知酒眼神小心地瞄他,声音更轻了:“还是说,叔叔阿姨催你了?”
话音刚落,陈羁头转了过来,眸色沉沉地盯着她。
两秒后,他启动车,帕加尼轰了两声,音浪有些大,像驾驶者不算好的心情。
“怎、怎么了?”林知酒慌乱道:“别乱来啊,这可是马路上。”
陈羁眼神扫过来,油门踩下去的时候,车速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我就猜了一下嘛。”林知酒道:“你生什么气。”
陈羁道:“谁生气了?我生什么气?”
他的语调再平静不过。
可这两句,听在林知酒耳朵里,要多阴阳怪气,就有多阴阳怪气。
她叹气:“好吧好吧,你没生气。”
-
回去的路上,林知酒进行了长达十分钟的自我反省。
陈羁明显是在她说他着急这种话之后,情绪才出现了转变。
林知酒深思熟虑半晌,都没能从自己的这话里找出毛病,
明明就很正常。
他们以前说话经常损来损去,早习惯了。
骂来骂去也没见他生什么气啊。
相比之下,“我要是真去相亲呢?”
——这个假设性问题才更奇怪吧?
一点儿也不符合陈羁风格。
林知酒低头,看见腿上的还没吃完的抹茶千层,没来由的内疚了。
陈羁都来接她了,还给她买了蛋糕。
女人每个月还有那么几天激素不平衡而心情暴躁易怒呢。
陈羁生个没来由的气又怎么了?
车到兰庭停下时,林知酒喊了一声:“四个马。”
陈羁没吭声。
林知酒再接再厉:“狗蛋蛋?”
依旧没反应。
林知酒使出杀手锏:“羁羁。”
“……”
“你还不如叫四个马。”陈羁终于开口。
林知酒点点头:“我也觉得,羁羁……叫多了,总感觉不是很文明的样子。”
“……”陈羁主动换话题:“叫我干什么?”
“今天谢谢你。”林知酒真心诚意道。
“就为了说这个?”
林知酒摇摇头。
陈羁等着她的下文。
林知酒道:“我喂你吃一口蛋糕,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啊?”
陈羁道:“我没生气。”
林知酒:“嗯嗯,那你吃不吃蛋糕?”
说着,她换了一根新叉子,叉了一小块,送到陈羁嘴边。
陈羁低眸,望进林知酒眼睛里。
很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再近一点点,就能看见她瞳仁里的自己。
林知酒眨眨眼,长睫随之微动。
她今天没化妆,素白一张脸,就连长发,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披着。
但有的人就是天生的“眉不染而黛,唇不点而朱”。
“干什么?”陈羁问。
“看不出来吗?”林知酒说:“我在哄你啊。”
见他不动,林知酒又启唇:“啊,张嘴。”
陈羁便听话地张开嘴,将那一小块蛋糕吃进了嘴里。
抹茶味浓郁,更多的是蛋糕本身的甜腻。
陈羁从小就不爱吃这些甜兮兮的东西。
林知酒见他吃掉,问:“是不是很好吃?”
陈羁抿着唇,眉头微皱,从喉间溢出来一声短短的:“嗯。”
林知酒又问:“那你心情好点没?”
“嗯。”
林知酒叹气:“唉,你怎么还是这个狗脾气呢。”
也不管陈羁闻言看过来的眼神,林知酒继续说:“也就我人美心善愿意哄你了吧。”
“……”
-
收到律师回复的颜妍赔偿是在一天后,看来效率挺高。
林知酒看完就过去,没多在意。
又两天后,徐小戈带着林知酒的大黄,抵达安北。
林知酒亲自开车去接的人。
徐小戈远远的就朝她招手,牵着狗飞奔过来。
“可算到了。”徐小戈托着沉重的行李箱,赶紧把大黄交到林知酒手上。
几天不见,大黄也一见林知酒就扑了上来。
林知酒半蹲下来,抱着大黄好一顿揉搓。
好一会儿之后才站起来,先把大黄送上车后座,才让徐小戈去放行李。
上车后,徐小戈立刻主动报了回国前便联系好的房子地址。
林知酒输入位置开导航,车开出去后,徐小戈才说:“老大,顾总让我问您一句话。”
“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