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检查出怀孕,李雪茹就让林知酒和陈羁搬回了兰庭住。
她怕陈羁照顾不好林知酒。
而且,检查结果显示,林知酒怀的还是双胞胎。
预产期在明年的六月。
林知酒的早孕反应有些严重,换着花样做菜也不管用,吃什么吐什么,人又瘦了一大圈。
以前还爱吃鱼,现在连点鱼味都闻不得。
李雪茹请了个专门为孕妇做营养餐的厨师,味道清淡了很多,林知酒的胃口也才稍微好了些。
而陈羁,自从她开始吐,脸色就没好过。
还没等小屁孩生出来,他就已经在烦了。
路迢迢和孟觉常昼逢着周末就要来兰庭看人。然后每看见林知酒瘦一圈,三人就要围着陈羁打一圈。
怀了孕之后,林知酒就暂时没去工作室了,毕竟那些复杂的气味分子,还是要小心些。她最近在和陈老学围棋,棋艺没进步多少,和陈羁对弈时撒娇耍赖皮的功夫日益见长。
反正怎么下,最后都能赢。
孕中期后,林知酒某天终于想起来,她和陈羁还没给肚子里的宝宝起名字。
等陈羁下班回了家,就揪住人问:“你有没有给宝宝起名字?”
陈羁脱掉外套,离她几步远,边往浴室走边解衬衫扣子——林知酒孕期对各种味道更敏感了,上一天班也够沾染许多味道了。所以陈羁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不然公主殿下都不让他抱。
“我的宝宝不是叫林知酒么,还要什么名字?”陈羁随口说着,人也已经进了浴室,衬衫也已扔在了衣篓。转身却猛的发现林知酒抱着肚子站在门边,眼神带着几分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
以前逼着他喊宝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陈羁一手撑着门,眼中蕴着几分吊儿郎当:“怎么?要看啊?”
林知酒冷哼一声:“不起算了,我自己想。”
说完就转身下楼了。
陈羁笑了声,还是先洗澡比较重要。
再下楼时,他便看见林知酒和陈老陈放坐在一起,三人手里各捧着一本书。陈勋和李雪茹正翻着一本厚厚的字典。
“‘乾’字?元亨利贞,意思都很好。”陈老念念叨叨的,“这个‘令’字其实也不错……”
陈羁瞧见,他手里的,正是一本《易经》,而旁边的林知酒和陈放,则分别捧着本《诗经》和《楚辞》。
陈羁:“……”
认真程度,竟无一人注意到他下楼。
这是真开始了?
陈羁走过去,在林知酒身旁坐下。
桌上有页纸,上面零零散散写了好一些字了。
陈羁拿起来扫了眼,选出来的,大多数都是些一看就是女孩儿名字的字,他没来由染上笑意。
林知酒推了他一下:“你不帮忙就别来捣乱。”
陈羁往后一靠,手臂伸长了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还真一副准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李雪茹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又像是视之不见,也不打算管了,只喊林知酒:“酒酒,你看这个字怎么样?”
林知酒立马凑过去看。
“珝?挺好的诶……那我把这个也加进来备选……”
陈勋也说:“这个‘晞’也不错,光明的意思。”
“好,我把它也加上。”
晚上回了房间,只剩下两人时,陈羁才拉着人抱住。
林知酒被人从后揽着,拿胳膊肘杵他:“你松手。”
陈羁:“我不。”
他垂下头,下巴搭在林知酒肩上。
以他的身高,这个姿势并没多好受,但好像,乐此不疲。
“岁时,岁安。”他低着声问:“怎么样?男孩女孩都可以用。”
林知酒顿了下:“你什么时候想的?”
陈羁说:“刚刚。”
“鬼才信你。”林知酒转了个身,抱住陈羁腰,“说,什么时候想的?”
“都说了刚刚。”
“屁。”
陈羁捏住她嘴巴,林知酒瞬间变成小鸭子。
他低头,倾身在她唇上一吻,道:“别说脏话,注意胎教。”
–
林岁时与陈岁安在次年六月平安出生。
分娩时打了无痛,或许是孕前期让妈妈太难受,两只宝贝的降生十分顺利。
岁时是哥哥,岁安是妹妹。
因为是异卵双胞胎,两个小孩长得不算太像。但岁时更像林知酒,岁安更像陈羁。
林知酒也是后来从李雪茹嘴里得知,孩子出生的那天,产房外陈羁的模样,二十多年李雪茹都是第一次见到。
害怕比紧张和期待更多。
–
岁时与岁安一岁半时,一家四口搬去了隔壁的那栋房子。
算起来,林知酒也只有三年不到的时间不在这栋房子里住。再回来时,恍如昨日。
院里的苹果树又长大了很多,亭亭如盖。
再过几月,就可以开花结果了。
“妈妈!”
林知酒从工作室回来时,还未踏进门廊,就听见了响亮的一声。
“妈妈妈妈!”小女孩声音里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妈妈,抱抱!!!”
林知酒进了门,看见几乎被改成了玩具房的大客厅里,陈羁正半躺在沙发上,林岁时乖乖地坐在他旁边,而陈岁安笑得颊边酒窝浅浅,手里还攥着半个被她拆成了两截的玩具。地毯上狼藉一片,一看就是小魔王陈岁安的杰作。
林知酒看了眼神色困顿的陈羁,便知道他已经被折磨的有多惨兮兮了。
换了鞋,洗漱了番,她才终于迈腿过去,陈岁安瞧见妈妈,自己已经哒哒哒迈着小短腿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林知酒大腿,张开手臂:“妈妈!抱宝宝!”
林知酒弯腰把小魔王抱起来,问:“今天都玩了什么?”
陈岁安咿咿呀呀地说:“玩马!小马!”
林知酒一顿,看向陈羁。
陈羁冲她抬抬下巴,指客厅一角的那个玩具马:“那个。”
林知酒弯了下眼睛,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下,放下陈岁安,伸手在林岁时小朋友圆乎乎的脸蛋上轻戳一下:“想不想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