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与林知酒对视:“跟我走吗?”
林知酒没说话,张开两只手臂,点头。
一双灵动眼眸明艳动人。
陈羁笑了,起身利落地将人打横抱起。
婚礼仪式在城堡外的绿茵草坪上举行。
头纱盖住了头,林知酒瞧见谷浅舟走过来。
“哥。”她喊了声。
谷浅舟眉眼温润,唇角扬起来:“今天真漂亮。”
他说着,手臂弯曲,朝她伸过来,脸上的表情柔和似风:“哥带你走。”
“嗯。”林知酒应。
路的尽头,她瞧见陈羁颀长的身影。
他在等她。
林知酒想着,脸上的雀跃便藏不住。
钢琴声响起,白色的玫瑰花瓣从空中飘落,铺在绿茵之上。
林知酒嗅见馥郁的玫瑰香。
她此时却无暇去分辨其中的分子。
调香师天生的嗅觉中,下意识地回将所有气味转换成毫无风花雪月之感的化学分子。
可现在的林知酒只知道,这是玫瑰的气味。
婚礼进行曲舒缓如清风,她往前走的每一步,却坚定无比。
好像很长,又好像很短。
谷浅舟珍而重之地把林知酒的手交到陈羁手上。
他只看了看两人,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没人会比陈羁更能把这个小女孩照顾好。
陈羁握住林知酒的手,示意她看台下一角。
林知酒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整个人都仿佛僵住。
只几秒,肩膀微微的颤动便出卖了所有心情。
那个最特殊的位置,坐着她最思念的人。
——林老。
真实得仿佛那个疼她宠她的爷爷此时真的坐在那儿,看着她嫁给最喜欢的人。
“这是……”
“是全息影像。”陈羁说:“爷爷还有段话和你说。”
陈羁的话音刚落,“林老”便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一个话筒。
张口时,林知酒清楚地听见爷爷的声音。
“酒酒,今天过得开不开心?”
林知酒蓦然落泪。
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靠啊,老子也要哭了。”常昼说了句。
路迢迢拍拍孟觉:“哥,借个肩膀。”
“今天是你的婚礼,爷爷却只能以这种方式出现,你可不能哭啊。”“林老”笑说:“陈羁这臭小子,爷爷本来只想写下来,他却非要让爷爷录音录视频。”
“爷爷希望啊,你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女孩,永远在爷爷边上。但时间拦不住,爷爷能看着有人照顾你,能护着你,爱着你,已经非常高兴。别的不求,我们家酒酒只要一生都有人护着就行,爷爷很放心。”
这段话说完,“林老”便坐了下来,就像是真的在那儿看着她结婚。
陈羁抬手,她还带着头纱,便只能伸进去一下一下地擦掉林知酒眼角的泪痕。
“怎么又哭?早知道不给你看了。”他故意玩笑道。
林知酒也真的笑了起来。
“该宣誓了。”陈羁说。
林知酒点头,又小声问他:“我的妆有没有花呀?”
“没有。”陈羁声音含笑:“还是好漂亮。”
见新人重新站好,神父也开始致辞。
陈羁和林知酒先后说出我愿意的瞬间,台下李雪茹红了眼眶,握着丈夫的手微微颤抖,陈勋只一下一下地在妻子背上安抚。
陈老的目光一直未动,无人看见的地方,他手里握着一枚小小的棋子。
顾藉坐得很远,几乎是最后一排,他的表情看上去没什么波动,眼眸落在她身上,是真心地祝愿她往后平安幸福,开心快乐。
“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陈羁从孟觉手中接过戒指盒,打开取出,又牵起林知酒左手,动作认真又郑重地套进她无名指。
他做完便把自己的右手伸出来,仗着离得最近的神父听不懂中国话,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催林知酒:“快点,该我了。”
是真的很着急的样子。
林知酒弯了眼睛。
路迢迢把戒指递过来,她取出那枚男士对戒,握着陈羁的手,同样仔细地给他戴上。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
林知酒看了眼手上的戒指,又抬起眼眸。
也正是这一瞬间,陈羁撩开那层薄薄的轻纱,他一寸一寸地凑近,吻落在林知酒唇上时,他的嘴角亦是高高扬起。
林知酒攥紧了手中的捧花。
她听见四周如浪潮般的掌声与欢呼声,也听见心脏怦怦然的跳动声。
更清晰的是,陈羁退开一分,在她耳边留下的三个字。
“我爱你。”
他又吻了上来,这次揽着林知酒的腰,落下的亲吻都重了许多。
白色的花瓣落下来,落在陈羁肩上,落在她长长的裙摆上。独独有那一瓣不知好歹的,不偏不倚地落在两人鼻尖。
陈羁退开来,那片花瓣也随着掉落在地。
他捏了下林知酒鼻尖,声音低醇如世间最美的酒。
“你终于是我的了,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