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许久没有好好睡一觉。
这一觉林知酒睡到日暮黄昏才醒过来。
睁眼时便感觉到自己被陈羁揽在怀里。
“睡饱了?”陈羁见她睁眼问。
林知酒还是迷迷糊糊的。
长睫慢吞吞地上下眨动几下,又闭上了眼睛。
陈羁唇角微扬,抱着她翻了个身。
直接让林知酒躺在他身上。
“怎么这么能睡啊猪。”他的声音有些低磁,抬手又在她后颈来回揉揉:“不能睡了,你得吃点东西。”
林知酒环住他脖子,依旧一副很懒的模样。
腰间覆上去一只干燥温热的手掌,陈羁似是丈量了下,又叹口气。
他没再说什么,按着林知酒瘦弱的背坐起来,顺势将她揽进怀里抱着。
陈羁抱着人进了洗手间。
虽是四月,他还是往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垫了块毛巾,才把她放上去。
林知酒这会儿也清醒了很多。
一觉睡醒到黄昏的那种落寞感,也因为面前的人一点点散尽。
她见陈羁抽了张洗脸巾,用温水润湿,便低头给她擦脸。
他的动作很轻柔,仿佛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瓷器。
林知酒感觉纸巾碰到了眼角处,她下意识地就闭上了眼。
陈羁笑了声,像是故意:“有眼屎。”
林知酒:“……”
她掀起眼皮,瞪着他:“我想打你。”
陈羁就笑得更开心了,迎着她冷冷的眼神擦完,然后便又像刚才那样抱小孩似的把她抱起来。
林知酒手圈着他的脖子,没好气地在他侧颈处咬了一下。
还挺重,瞬间留下一圈牙印。
“我们可是要下去吃饭的。”陈羁提醒她:“你这样爸妈问我我怎么说?”
林知酒面不改色,伸手给他揉揉那儿:“那等消了再下去。”
陈羁:“消不了。”
“那你就说是咪咪咬的。”
-
他两坐电梯下楼的。
到一楼时,电梯门刚一打开,林知酒便闻见了钻入鼻息间的香味。
她对所有气味都十分敏感。
李雪茹听见了动静,举着锅铲就从厨房走出来,没想到还真是他们下楼。
“知酒!”她招手:“快过来。”
林知酒应声过去,李雪茹拉着她便进了厨房,中厨和西厨都开着火,西厨那儿有厨师忙着,中厨这里明显是李雪茹主厨,不过边上站了个一看身形便知是大厨的人。
李雪茹笑着打开锅盖,给林知酒看:“我做的!”
是灌汤黄鱼。
林知酒愣住。
李雪茹放下手里的东西,揽住林知酒的肩:“好吧,和你说实话,这道菜实在太难,前面都是这位王师傅做的,也就往鱼肚塞那些鲍鱼瑶柱的时候阿姨动了下手。”
林知酒看了会儿,回抱住李雪茹:“谢谢雪茹姨。”
晚餐的菜格外丰盛。
李雪茹非让林知酒坐她旁边,陈羁便跟着坐她下首。
“知酒,想喝什么?”陈勋说:“让陈羁给你拿去。”
陈放刚好抱过来几瓶气泡水,各种口味都有:“姐姐,你想喝水蜜桃的吗?我觉得这个最好喝。”
“好,谢谢放放。”林知酒伸手接过。
还没放上桌子,就被陈羁半道截住。
“太冰了。”他冲陈放抬抬下巴:“去拿常温的。”
陈放很是听话,临走之前还和林知酒说:“姐姐,是我没想到,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
林知酒眼中似是有笑意划过。
陈羁瞧见,给她倒了杯鲜榨的果汁。
“喝这个。”
等陈放回来,众人便都动筷了。
拿刀划开鱼肚,李雪茹最先在小碗里给林知酒盛了满满一勺。
“快尝尝。”
“谢谢雪茹姨。”林知酒说了声便拿起勺子。
李雪茹手按在林知酒腕上,很认真地和她说:“以后不用和阿姨说谢谢。”
“嗯。”林知酒点头。
李雪茹一笑:“快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知酒吃了一小口,味道很是鲜香,立刻道,“好吃,特别好吃。”
“那以后家里也常做给你吃。”
林知酒知道他们都不愿她客气,便点头说:“好。”
陈老乐呵地笑着:“好了,都快吃吧。”
陈羁又给林知酒夹了许多菜,什么都有,上一筷子是荤的,那下一筷子必定是素的。
陈放想吃那盘虾,但离他比较远,就把自己的小碗递给陈羁:“哥,来只虾。”
陈羁把碗给他怎么来的怎么送了回去,“自己没手?”
陈放:“……”
就真的无语。
陈勋瞅了两兄弟一眼,朝陈放伸出手:“来,爸爸给你夹。”
“谢谢爸爸。”陈放说;“反正我也从来就没有哥。”
陈羁瞅了他一眼。
陈放立刻明白,生怕他把自己背着爸妈爷爷做的“好事”说出去,立刻找补道:“我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林知酒也不是第一次感触陈家的氛围。
但她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很淡的笑,但却是发自内心。
陈羁也很久没见她这样笑过了。
便懒得和陈放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