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迟到了十多分钟。
常昼等在山脚下,一通电话打了八百遍。
就是死活没有人接。
等终于瞧见远处那个逐渐变大的黑点和独特的引擎声浪时,才终于松口气。
“我说大哥,你还知道来?”
陈羁下车,随口应了一声便转去打开副驾的门。
车身低,常昼站着只能瞧见里面坐了个姑娘。
即使看不见脸,但这一个身影就足以让他目瞪口呆在原地。
他只听见陈羁弯腰凑近说:“到了,不下来?”
这几个字,说出来的语气可太温柔了。
起码常昼过去二十来年,就没能得到陈羁这么和他说一个字。
想起上次在电影院外碰巧撞见的画面。
常昼头又开始疼了。
虽然没一起约好,但好歹一起做了这么多年单身狗。
陈羁这只狗,怎么就先比他脱单了?
常昼抬眸,瞧见陈羁冲车内的人伸手。
他无语地拧过头,心底暗骂了一声“操”。
“下次别挑衅我。”
“哼。”
有来有回的。
打情骂俏呢?
常昼有点儿后悔在这儿等着了。
车内的人像是闹别扭,好半天手才搭上去。
“我真他妈……”
“服了”两字卡在嗓子眼,常昼木偶一般看着那两人。
他脑子都不会转了。
怎么是林知酒???
林知酒下车,就在陈羁小腿了踢了一下。
出气似的。
她有点儿暴躁地说:“你是狗吧?”
因为这句话,常昼缓过来了。
他拍拍胸口。
没错,这才正常。
陈羁倒是没和以前那般,逮着空就和林知酒斗嘴。
伸手去牵人,林知酒就斜他一眼,两三步走远。
陈羁无声笑了下。
想想方才自己停车干的那事儿,早猜到她这么反应。
常昼过来,勾着他肩,后怕似的说:“吓死老子了。”
“差点以为你他妈带了个女朋友来。”
闻言,陈羁眉梢微扬。
正要开口,林知酒说:“他这样的狗,怎么可能找得到女朋友。”
义正言辞的。
陈羁:“……???”
“也不能这么说吧。”常昼道:“我上次真看见了,哎,也不知道哪个姑娘瞎了眼。”
“……”
“……”
林知酒看向陈羁,这人冲她挑了挑眉。
也不太好承认这个眼瞎的人就是自己吧。
刚好此时,郑祈一伙人过来。
“可算是来了,请你一回可真不容易。”
郑祈说着,又瞧见一旁的林知酒。
他惊讶道:“林大小姐也赏光了,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
陈羁:“久等,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会儿。”
林知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面上像个正人君子,背地里却不要脸。
连练练吻技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林知酒一贯维持着在不熟的人面前的高冷人设,只淡淡应了几句。
只不过,她在那群人里看见一个熟悉身影。
顾藉也看见了她。
“你怎么在这儿?”林知酒问。
陈羁撩起眼皮,没什么情绪地望了眼顾藉。
“你们认识?”郑祈笑道:“顾藉是我表哥,他常年在国外的。”
他说完又看向这两人:“你们是……”
顾藉言简意赅道:“同学,三年前在巴黎认识的。”
郑祈乐道:“真够巧的。”
常昼说:“这不就那什么,六人定律!两个陌生人之间,都能通过六个人建立联系。缘分呐!”
这话说完,周围人都开始附和。
头突然被拍了一掌,常昼摸着后脑勺,难以置信地看向身旁的人。
“打老子干什么?”
陈羁淡淡吐出两字:“傻逼。”
常昼:“?”
“这定律不是这么用的。”
常昼说:“管它怎么用,我们酒和人有缘不是真的吗?”
陈羁:“你是真的傻逼。”
常昼:“……”
这场超跑嘉年华,本来就是玩乐性质。
来的人不少。
尤其是那些纨绔子弟,一个个的,都带着美女。
林知酒靠着陈羁的车,目光不时扫过。
不得不说,这些个少爷,一个比一个爱面子。
开的车骚包就不说,就连身旁跟着的美女。
都有好几个是有头有脸的女明星或网红。
这会儿都在对着车自拍。
陈羁把吸管插进去,一瓶养乐多递到林知酒嘴边。
“看什么呢?”
林知酒目光仍停在外面,张嘴喝了一口才说:“好多美女啊。”
陈羁:“……”
她说完,凑到陈羁耳边:“十一点钟方向。”
“那个穿吊带裙的女生,是我们上次看的电影的女主呢。”
陈羁扫过去一眼,脸完全陌生。
林知酒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人没印象。
只好叹气:“羁羁,你是不是有点脸盲症?”
陈羁最近已经越来越对这两个字免疫了。
他低头,把养乐多的瓶子又抬起来送到她嘴边。
用商讨的语气说:“在外面能不能别这么喊我?”
林知酒喝着:“为什么?这可是我给你起的爱称。”
“那四个马又是什么?”
林知酒:“是我年少不懂事的时候,给你起的谥号……不是,外号。”
陈羁:“……”
养乐多的瓶子被塞进手里,陈羁冷声:“自己喝吧。”
常昼过来喊人:“兄弟们!一起拍个照吧!”
他伸手就要来拉林知酒,被陈羁隔开:“别动手动脚的。”
常昼也不在意,反正都一样,他搭着陈羁的肩:“走吧,去我车那儿。”
“vin。”顾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知酒转身。
一小瓶养乐多喝完,就直接把空瓶递给了陈羁。
“怎么了?”她问顾藉。
“没什么事,就过来和你聊聊天。”顾藉温润一笑。
林知酒:“啊,那你可能得等会儿,我去拍个照就来。”
“好。”
几步外就有个垃圾桶。
陈羁跟懒得走似的,站在原地扔了个抛物线,便把空瓶投进了垃圾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