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浅舟温柔含笑:“她出门了,说是有事,这几天都是六七点才回来。”
陈羁手插着兜,情绪起伏不大:“哦,我知道。”
谷浅舟依旧笑:“你要找的她的话,可以再晚点来。”
这是好意,陈羁也听得出来,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一直以来,都对谷浅舟怀有不可名状的敌意。
所以他保持着冷淡疏离的表情,不苟言笑地道了声谢,便踩着滑板,来去匆匆地离开林知酒家。
走到半道又突然想起来,谷浅舟刚住进林家的那段时间,林老让他给林知酒补习。
林知酒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损他,所言不过就是些谷浅舟讲题有多温柔有耐心,相比之下,他就跟个阎王似的。
陈羁手插着兜,低着头只看身前两米的路,等滑板速度降到快接近龟速,才漫不经心地滑一脚。
这就叫温柔了?
陈羁扯了下嘴角,嗤笑一声。
温柔个屁。
笑面虎还差不多。
据说谷浅舟从小就是被林老资助着长大的,到十八岁才接回林家。
林老在对待谷浅舟上,和亲孙子一般无二。
在谷浅舟大学毕业后,就让直接进了巍林,到现在,谷浅舟已经成为集团除林老外,掌权最大的那一个。
外面传言多说是给唯一的亲孙女培养的“宰相”。
但如果,并不止于此呢?
说起来,林家什么样的家教给林知酒请不到?林老当时又怎么会让谷浅舟去给当时的林知酒补习?
这想法在脑子里打了个圈。
——除非,林老在刻意制造让那两人相处的机会。
陈羁一脚刹住,脸色都阴沉起来。
周末,五个人例行聚会。
选择权刚好轮到林知酒身上,她便提议去骑马。
林知酒睡醒下楼时,林老和谷浅舟已经吃完早饭看财经日报了。
“早。”林知酒打了个哈欠。
林老推推眼镜:“这还早呢?再起晚点你就能赶上午饭了。”
林知酒从餐桌上拿了片面包,端杯牛奶,一边啃面包一边说:“我这几天太累了嘛,睡个懒觉多正常啊。”
林老道:“累什么了你?去公司上班了?”
林知酒笑嘻嘻地给林老剥了颗开心果,林老最吃宝贝孙女这一套,笑呵地接过,还真没继续和她掰扯去不去公司这事。
半小时后,林知酒换好衣服,把最重要的防晒工作做好,再下楼时,陈羁几个刚好到林家大门口接她。
“爷爷,我要出去玩了。”林知酒大声说:“今天要和迢迢陈羁他们一块儿去马场。”
林老摆摆手:“去吧,我还能拦着你不成?”
“浅舟。”林老又喊:“你也和他们一块儿去玩玩,整天工作,爷爷都替你累。”
谷浅舟坦然:“还好,最近工作不算忙。”
林老却直接跟林知酒说:“让浅舟开车送你去吧,别整天弄得和我这老头子一个爱好。”
“爷爷说的对,哪有你们这个年纪的人整天和老头儿呆一起下棋喝茶钓鱼的。”
“嘿,变着法嫌我老了是吧。”林老笑睨着她说。
林知酒扬眉:“我可没说,爷爷您自己说的。”
林老叹着气摆手:“行了,赶紧走吧,我也忙着去钓鱼呢。”
林知酒笑嘻嘻地去拉谷浅舟:“快走吧哥。”
大门外等着四人,原本等着的只有林知酒一人,没想到门一打开,一起出来的还多了个谷浅舟。
看着这两人从门廊一步步出来,配合着身后的白色墙体的房子和两边的草坪,常昼感慨:“还挺养眼哈。”
陈羁看了他一眼,沉了眸。
常昼本人毫无所觉。
“hello,谷哥,和我们一块儿去玩呗。”路迢迢扬声说。
孟觉也说:“我还真以为你每天就和林爷爷喝茶钓鱼为乐,走吧,也加入点我们年轻人的活动。”
谷浅舟还未开口,倒是林知酒说:“是吧,我也说,我哥这些爱好,都很老龄化。”
“老龄化?”谷浅舟笑问。
林知酒:“是啊,真的很老年人爱好,所以也该融入我们年轻人的队列了。”
恰好此时看到他们身后两辆不同色的库里南,林知酒指着说:“刚好不用去开一辆了,哥,你坐哪辆?”
常昼接话,展示似的张开口显摆自己那辆:“谷哥,坐我这车吧!我技术贼好。”
谷浅舟虽然不经常和他们五个混在一起,但年龄相仿,关系也算可以。
陈羁站在原地,目光从谷浅舟身上扫过,神色微顿。
司机开着车出来,停在门口。林知酒认出来是专门给谷浅舟开车的那位。
“哥,我们坐他们的一起去就行了啊。”
谷浅舟启唇:“你们去吧,我得去趟公司。”
“周末还要加班啊?”林知酒不太乐意地说:“我们刚才都说好了的啊。”
谷浅舟勾唇,他笑起来的时候一侧的颊边有个酒窝,本身就温润的气质更添一分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是真的有些事。”谷浅舟说完又故意逗她:“你要能早点进公司,我就不用这么忙了。”
林知酒抿下唇角:“那还是,暂时不要了。”
谷浅舟早猜到她会这么说,抬起手来不禁好笑地揉了下林知酒头顶。
大概是接收到某道实在不算友善的视线,谷浅舟收回手,神色平静地看了眼陈羁,脸上笑容不减。
“我不喜欢骑马。”他说:“你们去玩。”
说完,便冲另外四人道了别,直接乘车离开。
等谷浅舟的身影消失,常昼才叹着气说:“哎,我怎么就没有这么一哥,公司他管,我坐吃红利就成。”
陈羁孟觉路迢迢同时开口:“少做点梦。”
常昼:“……”
“话说回来。”路迢迢伸手揽住林知酒的肩,有样学样地在她头上揉了一把:“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谷浅舟这么温柔的人?”
林知酒拍掉她手,嘴上却附和道:“是吧,我哥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了。”
陈羁淡声:“这就叫温柔了?”
“当然了!”路迢迢以身说法:“别说她了,我见过的男人总算多了吧,真没几个能像谷浅舟这么温柔到骨子里的。”
孟觉按着陈羁肩膀,在他可能要把这当辩论赛打之前控制住场面:“走吧,上车,咱们也得出发了。
常昼赶紧说:“兄弟们,坐我的。”
唯恐都去选了陈羁那辆,不给他面子似的。
孟觉捧场:“我坐你的。”
常昼弯腰伸手:“大哥,您上坐。”
路迢迢跟在孟觉身后,上车还不忘嫌弃一句:“怎么就想不开选个基佬紫的配色,哎。”
林知酒迈脚,习惯性地跟在他们几个身后,只是一步都没走出去,就突然被身旁的人捏住了后颈。
陈羁声音无喜无怒:“你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