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林知酒现在特别想看一看陈羁的神情。
这么想着,她就又往前走了走,躲在一块题字巨石后面,脑袋一点一点地探了出去。
运气太好,这个角度刚好能瞧见对着颜妍的陈羁,而颜妍,只能望见背影。
林知酒目测了下,表白的话,这两人站的距离是不是有点太远了?
她目不转睛,就等着陈羁怎么回答。
林知酒听见陈羁说了两个字:“抱歉。”
这两个字暗含的意思表白过的人都懂。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林知酒好奇得心痒痒,又开始探头探脑。
只见陈羁冲面前的人点头示意,完了就要绕过她往这边走。
林知酒立刻收回脑袋,贴着石头想,四个马在外面拒绝女生的时候居然还挺绅士。没有言辞直接地伤害人家少女心,保持的距离也足够远。
“陈羁。”颜妍又开口了。
林知酒这回没敢把头伸出去,只藏在石头后面侧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那时候帮我。”颜妍的声音听起来像在努力地表现坚强,林知酒不看她的表情,都知道这会儿她脸上的模样有多楚楚可怜。
这是种无论性别,让人听见都会产生怜惜的声音。
林知酒扒拉着石壁边沿,指尖不自觉地用力,原本颜色粉嫩的指甲都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泛了白。
“顺手的事。”陈羁说:“你不用一直记着。”
“是啊,对你来说很顺手的事,我却记了很多年。”
林知酒眼睛一眨不眨,心里却嘀嘀咕咕的:什么事啊,说出来听听呗。
不过那两人好像和她对着干,陈羁像是有事似的,听完颜妍那句堪称经典意难平的台词,连点反应都没想,居然就要这么走掉。
林知酒一场戏没看进尽兴,心里也像堵了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嘴巴也不听大脑使唤了,“嗳”了一声还想喊住“唱戏人”。
也不知道被哪里产的猪油糊了心,林知酒这一声居然喊出了声。
她反应飞快地捂住嘴,转过身紧紧贴着石壁。
林知酒闭了闭眼,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下偶遇的“被偷听”,也变成她主动的偷听了。
“咳。”陈羁的声音。
“刚才那是,有人在说话吗?”颜妍问了句。
“是吗?”陈羁说:“我没听到。”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林知酒松口气,还好陈羁恰如其分的咳嗽,掩饰过了她那一声。
她拍了拍胸口,依然靠着石头动也不敢动。
刚好此时,颜妍接了个电话,像是有人找,没一会儿林知酒便听见高跟鞋踩地离去的声音。
这下她才彻底放松下来,再次抚了抚胸口,正想从这块大石头后面出去时,头顶突然响起道声音:“干嘛呢。”
“啊!!!!”
林知酒吓得浑身一激灵。
这一吓,脚下也就没踩实,鞋跟蓦地一歪,林知酒眼看着就要平地摔。
还是陈羁伸手,揽着腰把人拉进怀里才稳住。
“你有病啊!!!干嘛吓我?!!”林知酒气得抬手打他。
陈羁像是料到般抬手,将她那只握成拳的手裹进掌心。
“还来这招?也不换换。”
林知酒说:“我当然会换。”
这话刚说完,陈羁就感觉自己的左脚被尖锐的钝器击中。
陈羁吃痛“嘶”了一声,也就放开了怀里的人。
林知酒得意地扬扬眉:“知道厉害了吧?”
陈羁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林知酒看着他那不太好的脸色,得意洋洋也渐渐变成担心:“我真踩疼你了?”
陈羁:“你说呢?”
林知酒小声:“我没用多大劲啊。”
“你左脚踩右脚试试。”陈羁靠着说。
“对不起嘛,谁让你吓我。”
顿了顿,她又补充说:“你也知道我学过女子防身术的,这种情况下你这伤都是轻的。”
陈羁无语:“这什么情况了?我干嘛了我?”
“你吓我,我本来就禁不住吓。”
想起什么,林知酒抬抬下巴,更加理直气壮了:“你还摸我腰。”
陈羁:“…………”
他当然不是故意去搂的腰,只是当时抬手时,离得最近、也能更快拉住不让她摔倒的部位里,腰是最佳选择。
他又不是流氓,还真能在一瞬间的变化中多出来一份心思去考虑如何占便宜?
不过林知酒也是习惯性地故意“找茬”,说完就过,不会放在心上。
这种对话,在他们之间比“今晚吃什么”还要频繁。
“羁羁。”林知酒又这样喊他。
陈羁低头睨着人,语调不温不淡:“再这么叫我你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