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到了郭氏墓地时，草庐小轩窗上正在冒着一股白烟，虽然隔着一段距离，却依然能闻到焚香的味道，郭泰站在门外，束手而立，一如从前侍奉郭嘉时的模样。

“从前，奉孝也爱焚香煮酒，每次我去造访之时，也能见郭泰在门外守着。”

曹操那一路取来二袁首级的喜悦，这一刻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伤感。

许褚也面色黯然，看着前面郭嘉的坟茔，虎目中忽然落泪。

见曹操如约而至，郭泰心中大喜，轻手轻脚走来，见许褚手上提着两个盒子，心里猜到了什么。

“丞相，可算把您给盼来了！还以为您忘了我家二弟，不会再来了。”

“哪里的话？我这趟回去，遵照先生之计，取了二袁首级后便立刻赶来，中间可是没敢耽误片刻功夫！”

曹操说着，从许褚手里拿过盒子，晃了晃，里面二袁人头立刻扑棱棱一阵撞响。

“好，好，好！”郭泰听说二袁人头果然收来，不由地双眼一热，想到郭嘉的一桩遗愿了却，想到郭羽的奇谋得到了曹操的肯定和使用，想到郭家大有可期的未来，心中感慨万千，哽咽到不能说话。

曹操见他如此，心中就松了口气，知道这两颗人头是镇住了郭泰，也估摸着多半能镇住郭羽，于是对此行多了几分期待。

“先生可在庐中？”

“在，在！”

“若先生没有在睡回笼觉，还请为我通禀一声，就说我曹操又来访他了。”

“回笼觉？”郭泰倒是让曹操给逗乐了，“丞相说笑了，二弟没睡觉，只是近日荆州那边几个旧友闻听奉孝病逝，都来了书信，二弟正忙着给他们几人回信而已。”

荆州的旧友？

曹操想起了之前看过的郭羽给郭嘉的来信，就意识到这所谓的旧友都是谁。

“莫非，是水镜、庞德公那样的闲云野鹤来信？”

郭泰有些骄傲地点点头：“没错，正是他们！”

曹操看着草庐，感觉那汩汩白烟更显得飘逸，于是神色怔怔。

“若不是奉孝猝然长辞，如今先生怕是还在荆襄大地，和那些神仙人物一起游山玩水品谈天下！如此神仙中人，如今却要为我出谋献策，我倒是有些不忍。”

言谈之间，曹操隐隐有些将神仙收为己用的窃喜。

不料许褚却忍不住推了推他：“主公，主公？醒醒！小先生愿不愿见您还两说，您这是说什么胡话”

曹操被许褚坏了兴致，不由地瞪了许褚一眼。

“既然先生在回信，那我就在此多等一会，等先生闲下来，还请为我通禀一声。”

郭泰立刻去草庐外张望，却见郭羽已经收了信札。

“二弟，你可闲下来了？”郭泰试着问了问。

“算是闲下来了，看你模样，莫非是丞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