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二年三月八日,就是三十七师师长冯治安率部火速行军赶往长城关口接防的日子。
同时在那天的前后,驻天津的日本中国驻屯军武官酒井隆带着卫兵直闯**,在中国的领土上公然拔出军刀,直接将刀子架在了正在办公的何应钦的脖子上。
当时的何应钦,任南京**军政部部长,兼任北平军分会委员长。
二十九军刚到察哈尔半年的时间,日军在热河南部的长城沿线几次大动干戈,中日双方都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就在二十九军赶往喜峰口的时候,日军蠢蠢欲动,中日之间新一场大“冲突”已经爆发了。
“兄弟们,这次真的是要上战场了!”王长海团长看着我们说道,“冯师长说,让咱们团作为先锋团,尖兵团打前站,咱们倒是要看看,这日本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自江桥抗战肇始的抗日战争,日本人最大的优势并不在士兵训练和重武器方面,而在于空军,当时中国的军队除了**军,基本上没有部队装备有空军力量。
而且长城抗战的时候,为了保存和掩藏中国刚刚发展出来的空军力量**军并没有派空军到前线支援——直至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的时候,**军的空军才出动,并且在南京一役中全军覆没。
尤其是对于穷的叮当响的二十九军了,连防空力量都几乎可以说没有,白天日本人的侦察机一架接着一架的飞,将中国军队的动向如GPS般摸的清清楚楚。
中国军队开拔行军,只能在夜间。
部队星夜开拔,走的路是中国古代的驿道。
前面说过,喜峰口曾经也是中国古代重要的军事隘口,一般军事隘口都由驿道加以连接。
驿道是古代主要的交通要道,是重要的军事设施,以军事用途为主,主要用于传递军情快报,转运军用粮草。
我们团一路向北赶往喜峰口,走的就是这种古代的驿道,由于大清王朝已经灭亡二十多年了,这些驿道年久失修,崎岖不平,非常的难走,在加上天黑,军情紧急,几乎要以一种飞的速度,更是走的非常艰难。
不过,好在部队本来就穷,没有什么大炮啦什么的重武器(……),所以走的时候也还算是轻松。
不过越往后就更加麻烦了,不光是道路的问题,还有在喜峰口上溃败下来败兵。这些败兵从战场上退下来,跟我们逆着方向走,我们必须要放慢脚下的速度。
看着这些败兵,全身虽然破破烂烂的,但是好歹看上去还像个军人的样子,我们这些没有上战场的,反倒比他们刚下战场的还要脏破。
他们败退下来的,还拉着大炮,重机枪,而我们则是空手往前跑着,看着看着我就看不下去了。
我接着拉住了张德顺连长。
“怎么了?”张德顺看着我问道。
“等一下,先叫部队停一停!”我说。
“你干什么?”
“我有点事情要办!”
“别闹了,”张德顺看着我说道,“部队下来的死命令你不知道吗,要我们务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喜峰口,一分钟都耽误不得。”
“没事,”我笑着说道,“磨刀不误砍柴工,等一会,指定有惊喜!”
张德顺疑惑地看着我,接着我向一队战士走去。
只见不远处有五六个战士正合力将一架大炮从坑里往外推。古驿道年久失修,坑坑洼洼的,大炮什么的,走在上面很容易陷进去。
看他们推了半天没推出来,我接着上前帮忙,推大炮的时候,我问道:“喂,兄弟,你们是哪个部队的?”
“东北军的!”那人没好气的说道,大概打了一仗,肚子里憋了一肚子的气。
我心里一喜,知道有戏了。
“哦。”我点点头,接着仔细打量着他们的大炮,挺好的大炮,看来没用过多少次,“你们退下去了,这大炮,就送给我们吧,我们用它去打鬼子去!”
那一小队的人一听我们要去前线打鬼子,接着脸上皆都有些愕然,一个军官模样的家伙说道:“你开什么玩笑?我们几十万的东北军都挡不了鬼子兵,凭你们这点人马,还就这点装备,想守住喜峰口?这不是去送死吗?”
“兄弟!”我看着他说道,“仗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的。咱们和日本人都是一个脑袋,一双手,一枪照样打死他个球,他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吗?”
我看着那人,那人的军衔好像还是个上尉,听口音,好像是个东北人。
“你看看,”上尉指着我的骑枪说道,“你这个枪,还没日本人的枪长,怎么跟人拼?”
“装备差怎么了?”我这时看了看这名上尉,接着又瞅了瞅周围的士兵,“老子就是敢打他们,他狗日地占咱们的土地,杀咱们的人,咱们就不同意!老子一个肩膀上扛一个脑袋,掉了也不过是个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条好汉。十八年后,老子下辈子,还敢打他!”
我接着大声喊道:“只要在咱们的土地上作乱,杀咱们的人,就不行!”
上尉看着我,我也看着上尉。
“好!”上尉突然喊道,我发现他的眼睛里有一股泪水正在打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