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待遇怎么样啊?”
“什么待遇?”
“在北大工作的待遇啊!”
“哦,”胡适点点头,“家里有保姆,有车夫,再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开支,一个月也就一二十块大洋吧!”
“那么便宜?”
“对啊。开支不算多大。”
“对了,你一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啊?”我说,旋即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很好奇。”
“几百块大洋吧。”胡适笑着说道。
“那么多!”我吃惊地说道。
“我只是个系主任,教授的工资更高!”胡适看着我说道,“所以说啊,在这一行还是很不错的。你只要好好干,几个月的工资就能在北平买个四合院。对了,你说你是美国克莱登大学毕业的,你拿你的毕业证来,我说不定能给你在北大找个工作呢!”
“不用了,不用了!”我连连摆手说道,“我那个大学真不怎么样。”
我和胡适在北平转了转大街小巷,最终找了一个小四合院,离北京大学不远,月租也还可以。由于我身上没有多少钱,胡适先生于是先帮我垫上了两个月的房租,以后我赚钱了还给他。
由于《独立评论》还处于创刊筹划阶段,这几天在北平倒是没什么事情干,就一直在北平四处晃荡着。
就当我在北平无聊待着的那几天,经常会看到各种报纸关于东北抗战的消息。马占山归顺了日本人,竟然当了伪满洲国的将军。我也是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马占山在历史课本中找不到了。
历史就是这样,要么在历史的纪念碑上,要么在历史的屈辱柱上,要么,就是化作历史的尘埃。
而化作历史尘埃的一般都是大多数。
但最终还是浪花淘尽英雄,都付笑谈中。
总之看了那么多的历史,尤其是和胡适交往的这几天,深感自己的责任重大。
我想,我来到这里,不应该仅仅是在北平等待抗战爆发,等着八年,到抗战胜利,我觉得,以我自己的能力,虽然改变不了历史的进程,但是总能够……总能够避免一些东西。
“对,”我在心里说,“总能够避免一些东西。”
不久,上海爆发了第一次上海保卫战,北京大学中经常会出现一些抗战**和抵制日货的活动。而我对这次战役有一点印象,记得好像是中国军队胜了,虽然胜利了,但是最后还是签订了一个不平等的条约。
正好胡适主编的《独立评论》开刊发行,我在评论上写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关于中国必胜的,但是因为情绪太过偏激,不符合《独立评论》目前一些编辑的主流观点,发行的时候,胡适卖我的面子,说可以通过,毕竟是自由独立的评论嘛,但是当给各个编辑传阅的时候却惹了麻烦,几乎九成以上的编辑都不同意刊登此文,胡适也没办法,因此文章只能被拿了下来。
在胡适邀请的《独立评论》撰稿的人中,包括傅斯年,翁文灏等人,他们大多数都是抱着不惜出卖领土与日和谈的主张。
额,这些人……
说实话,他们已然被日本国力和军力吓破了胆,如果说他们是汉奸,确实不合适,说他们是爱国吧,更不是。与下层的那些学生相比,这些文人都有过留学的背景,包括现在的何应钦和蒋介石,是在日本军校中深造出来的,蒋介石还在日本军队中服过役,对中国和日本的情况都是知根知底。
他们同样熟读中国的历史,心里明白,在中国历史中,像石敬瑭这样的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评价。
我曾经幻想,如果我不是穿越过来的,而是实实在在生活在民国,是否也会是那种保守的观点。
最后我得出的结论——是的。
后来在第一次上海保卫战胜利的气氛中,南京的**政府和日本人私下签订了城下之盟。
就像是鲁迅弃医从文一样,我决定弃文从军。
这个想法产生之后我就想到了二十九军的大刀队,我知道在抗战爆发之前,二十九军的大刀队在喜峰口就打的日本人闻风丧胆了。
于是我先跟胡适打听了关于二十九军的消息。
“二十九军?”胡适奇怪地说道,“是哪个部队的啊?”
“你不知道吗?”我想起了老马的话,“参加过中原大战,军长叫宋哲元的。”
“你是说的西北军吧,西北军里有一个叫宋哲元的军长,不过,西北军在中原大战中打败,部队已经退到山西了。据说是收在**的旗下,你说的那个宋哲元军长,他现在是东北边防军第三军军长。”
“哦。”我点点头,“原来如此啊。”
“怎么,你那里有亲戚?”
“额,有,”我说,“我一个哥哥在那里,我想去找他。”
“干嘛不写信给他,让他过来,”胡适说道,“现在兵荒马乱的,听说那个第三军穷得很,现在在山西,寄居在晋东南,山西是阎锡山的地盘。让你兄弟过来,也好有个照应,别当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