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一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蜿蜒滑下,又滴落到地上,瞬间被黄沙吸收。
他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只感觉脚下粗糙的沙子成了一个漩涡,在不断地吸附他的双脚。
他擦了把额角的汗水,把头低得更低了。
前面走着的刘九察觉到他的异常,费力转头看向他。
他此刻也不怎么好,黝黑的脸上遍布汗水,斗篷上积着层薄薄的黄沙,随着他的动作簌簌掉落,又不断有新的沙子堆积。
他沉声问刘十一:“还能走吗?”
刘十一眼前恍惚,半天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想回答一个“能”,但是嘴开开合合,最终变成了一句问句:“可以休息会儿吗?”
刘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不行,他们会追上来的。”
刘十一不可置信:“我们已经逃出来这么远了,他们怎么会追上来?”谁不知道无人地是个只进不出的吃人地方?
刘九不说话,只是摇头,他后撤两步,扶上刘十一的肩,低声说:“我扶你走。”
他这么表示,刘十一也没法多说什么,只能咬着牙,深一脚浅一脚继续走。
他们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他们只知道他们从太阳刚从东方探出头的时候来开始进入无人地,到太阳落入天际线还在走。
他们的膝盖已经直不起来了,到了后面完全依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弯着膝盖,用几近于爬的姿势缓慢又坚定地向前走。
入夜了,风声哭嚎,白日炽热的气温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下跌,刘九知道,很快,月光会像霜一样铺在地上,他们身上薄薄的衣物根本不可能抵御寒冷。
刘十一干咳了几声,为了使身上的东西足够轻便,他只带了一瓶水,现在喉咙像火烧了一样,他的嘴唇因为干燥皲裂,他声音沙哑地说:“刘九,不用走了吧。”
不用走了,这就是一个寸草不生的无人地,今天他们走进来,明天只会在上面留下一双干尸,说不定连尸体都不会有,半夜一阵风沙过去,就被掩埋的没有丝毫痕迹。
刘九也有点退缩了,他坚持着走了一天,后面都没有追兵,显然他们认为他们进了这片土地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他放下刘十一,用气声说:“行,休息一下。”
他的声音更恐怖,刘十一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似乎就没看他喝过水。
说是休息,其实他们心里也清楚,他们一停下,可能就再也没法起来。
刘十一还是扶着刘九坐了下去。
在接触到沙地的那一刻,刘十一在心里想,就像这样沐浴着月光死去,好像还挺浪漫的。
天上没有星星,遍布尘埃,朦胧的月光照到沙子上,清亮一片。
大概是老天非不想让他们安生地死去,他们刚坐下,底下的沙子突然动了。
像是按下了某个神秘按钮,根本来不及反应,细密的沙子成了一条流动的河,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旋成了一个漩涡。
刘九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抓着刘十一的手臂就想站起来,但跋涉了一天的身体根本没什么力气。片刻之间,一个大洞突兀地出现,二人跑都不及跑,瞬间被席卷进了这个可怕的洞口。
在一片天旋地转中,刘九只记得死死抓住刘十一的手,而后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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