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茸去厨房叫青山的时候,他正在和沈元一同扒拉灶膛里的烤栗子。
听到宋雁茸说有人找他,青山茫然地抬头,“啊?找我?”一副对方搞错了的模样。
宋雁茸为了让青山心中有个底,直言道:“那人或许是你的家人!”原本还担心青山得知此时,万一太高兴,待会儿又弄错了,会不会空欢喜一场。
没想到,人家青山特别淡定地扯了下嘴角,“说笑的吧?我这样的,还能有能坐上那样马车的家人?”他可听说了,那燕公子可是太子的表哥!
“我也不清楚,你去见见就知道了!”宋雁茸将青山手里的栗子接过来递给了沈元,就带着他往屋里去了。
沈家院子本就不大,沈元他们屋子离厨房又挺近,宋雁茸也没多耽搁,可等待着的高先生此刻却都快要望穿秋水了。
他正不时地抬头往沈家厨房看去。
当看到宋雁茸带着青山过来的时候,高先生愣在当场,虽然近六年未见,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那孩子的眉眼,加之血脉相连的冥冥感应,高先生几乎不用去验证就知道,那是他的儿子!
是与他走失近六年,失而复得的儿子!
青山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满眼通红地看着自己,一时间他都不敢上前了。
还是宋雁茸推了推青山,“青山,你看看,可认识这位高先生?”
青山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高先生见此,疑惑道:“瑞瑞!你真不认得爹了?”
“爹?”青山莫名其妙地看向高先生。
高先生这才收起失而复得的情绪,小心朝青山问道:“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左手手腕?”
青山看向宋雁茸,见宋雁茸对他点头,这才将放下来的袖口又挽上去,并将手伸给高先生看。
高先生激动得有些哆嗦地握住青山的手,将袖口又往上推了些许,终于止不住哽咽道:“瑞瑞!你就是瑞瑞!这处疤痕明显是被人特意抹去你的胎记所致!孩子,到底是谁干的?你手腕处怎如此多的伤疤?”
高先生看着青山手腕上纵横交错的大小疤痕,心疼得难以自制,他与妻子小心捧在手里的孩子,居然被人如此对待!
青山却是似乎有些被高先生吓到了,用力抽回了手,道:“你认错人了,我叫青山,不是你要找的瑞瑞!”
高先生见青山的模样不似作假,有些疑惑地看向宋雁茸。
不过五六年时间,青山也不至于完全不认识他吧?青山走丢的时候已经七岁了,不是什么都不记得的年纪了。
宋雁茸先拍了拍青山,示意他别害怕,转头再对高先生等人说道:“青山他失去记忆了,他只记得自己大约是在两年前被一个乞丐爷爷从乱葬岗救回来的,这事其实都还是那老爷爷告诉他的,他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叫青山,然后就是那老人带着他乞讨活了下来,直到那老人去世。”
“你们和那位老人都是我们高家的大恩人!请受我一拜!”高先生说着就要拜下去,宋雁茸和沈庆哪里会受他这一拜。
宋雁茸连忙侧身避开,沈庆则直接一把扶住了高先生,“先生切莫这样,这是折煞我们了!”
高先生实在拗不过二人,这才道:“高某没别的本事,也就在医术上有所造诣,日后但凡你们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找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