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槐玉坐起来,笃定道。“哪怕是死,我也不要死在这里。”
阿饼震惊的看着她,小小的躯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害怕极了,站起身,就要出门离开。
这个姑娘一定是疯了。
她一把拉住阿饼小小的手,有些犹豫着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是吗?你告诉我办法,我有自己的打算,绝不牵连你。”
阿饼看向自己被牵着的手,她是认真的。
他转过小小的身子道
“除了死,就是在楼里的聚宴上,被洛阳的大老爷看中赎走,也许到了那些老爷府上……。”
“被赎出去?”付槐玉又问“怎样能被赎出去?”
“那些大老爷喜欢会歌舞的,经常从聚宴上买人去府里,做专职的歌舞姬。”
付槐玉闻言,眸子动了动,自己可以在赎的途中,伺机逃走,虽然这样无异于饮鸩止渴,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外一个。
但是,比起什么都不做,哪怕是火坑,还是应该试一试。
两人说着,楼下开始喧哗起来,车马滚滚,伴着丝竹喧嚣。
阿饼看了付槐玉一眼,但是现在捂住她耳朵也没用了。
今晚就有聚宴……。
付槐玉听着,眼色有些冰冷深沉,她忍着身上和脚踝上钻心的疼,从床上坐了起来,又穿上鞋。
阿饼连忙要扶,被付槐玉挥开了手。
“姐姐,我给上点药?”
付槐玉想了想拒绝了,待会还得活动,涂药了也没用。何况这些都是皮肉伤,就是疼了点。还不至于不能忍。
脚上带着铁环,她一开始还不习惯,每走一步都疼的直抽冷气。但是,在走廊上多走了几回之后,她基本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走路姿势。
阿饼在一旁看她脸色泛白,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心底对她的崇拜又多了几分。
“带我去找鸨母。”付槐玉对阿饼说道。阿饼连连点头。
鸨母看着眼前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付槐玉,脸色都变了。
她的姿容仪态,完全不像白天刚刚脚上烙上镣铐的人。
鸨母听付槐玉说完,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对手下人道
“去把今天的主舞换下来,换她去。”
手下有些犹豫,看着面前不知情况的女人
“鸨母,今晚的宴席,作东是袁家的公子,他请了不少的洛阳名流公子,可不能砸了啊。”
那手下说的故意。鸨母抬眼,看向付槐玉,“听到了吗?”
付槐玉了然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意图,冷着脸“任凭处置。”
她出自书香世家,父亲是考古泰斗,母亲是历史学教授,两人痴迷古文化,从小就逼着她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古典舞。只是,她后来实在是不喜,反而醉心攀山潜海的探险。也就荒废了。
没想到,这种时候竟然还能捡起来,帮自己一把。
付槐玉换上舞服走出来的时候,鸨母都乐开了花了,这样的美人往那里一站,就已经让人很满意了。
鸨母在帘子后,对付槐玉换了张笑脸,让她好好表现。
付槐玉什么也没有听进去,而是隔着帘子看着外面影影幢幢的聚宴。
整个楼里,最奢靡就是二楼的聚宴之所,连地板上都嵌着纯金的金丝绘出的牡丹,五色琉璃灯照亮了墙上悬着的异域挂毯,又照到地板上,金线牡丹在灯光下如水流淌,将整个二楼映照的流光溢彩,纸醉金迷。
聚宴已经开始,陆续有人落座,这种聚宴都是现场特地布置。
来了谁,谁没来,一目了然,席位也按照地位尊卑排好。
付槐玉隔着帘子又看向那些逐渐落座的公子,有说有笑的推杯换盏。
这本没有什么,但是,他们每个人身边都有至少两三人侍奉的女子,有些拘谨的三两人只是奉酒夹菜,有些放浪的已经抱在了一起。
怎么能这么理所应当?
付槐玉皱着眉,没了欣赏周围装饰的心情。
她对这样的场景多有些反胃和鄙视,莫说这么多人了,就是一人这样,都是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的罪。何况还聚众?!还要不要脸了?!!简直伤风败俗!!
就应该反手举报电话,把这群人统统抓起来。
但是,她穿越了。
付槐玉强忍下心中的不适,安慰自己不能用现代的眼光去审度这种古之糟粕。
那些在酒宴上言笑媚媚的女子,兴许昨日还被关在笼子里不敢哭也不敢言,白日与黑夜的见闻,就算安慰了自己,付槐玉这心里也堵得慌。
袁绍坐在上座,看着已经坐满了的聚宴,唯有最手边的桌案久久空着。脸上没有表情,眼神中却闪过一丝愤怒。
自己今日亲自去请了,还敢不给这个面子?
旁边陪酒的姑娘最是会察言观色,老老实实的跪在旁边倒酒布菜,不敢惹了霉头。
但是,这毕竟是他组的局,还是有不少的来了之后专程来找袁绍敬酒打招呼的世家公子。
“袁公子,这大司农的儿子怎么还没有来?倒是神秘的很。”
“是啊,曹公子未免架子太大。”
袁绍端起酒杯,一饮而净,隐藏了眼中的愤怒,说笑道
“你们有所不知,曹家管的严,这会咱们的曹公子,说不定在哭哭啼啼的求爹爹放他出去,保证宵禁前回府呢,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聚宴的氛围并没有因为缺了一个人而冷了,反而更热闹了。
“那我们就不等曹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