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桃桃怔怔地看着娄邵,心中不断回味着他的这句话。
她不是不懂其中的道理,只是真要自己去亲眼所见,反而退缩了。
侯府的事儿还没有着落,似乎是听说了李管家一事,销声匿迹了许久,许桃桃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和娄邵摊牌。
元戎的父亲那边,战报依旧没有传来,这兵荒马乱,江城这祥和之景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许桃桃只觉得疲惫,她本身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被迫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架空没落王朝,没有历史和未来做参照,只有已经偏离了许多了原著剧情,而这剧情也已经面目全非了。
因此面对娄邵的狼子野心,她也拿不准是不是能有一百分的把握能成事,若是不成,后果又是如何?
她来自一个和平年代,热武器杀人不眨眼的战场尚且没见过,更何况刀刀见血的冷兵器。
许桃桃只能沉默叹息。
保持中立,教育平民,救济难民,是当下她能做的最激进的选择了。
……
冬小麦种下,重阳节一过,马上就要迎来冬季的到来。
江城说太平也太平,说不太平也是有好些流民散兵,路上劫道杀人的也有,更是粮价飞涨,土地千金难求,幸好许桃桃是半年前买的地块和小麦种子,否则现在想弄批粮食来,可是太难了。
沿街商铺也肉眼可见地倒闭了几家,也只有许记茶铺仍旧红红火火,人流往来,面上是看起来与平日别无两样,但实际的账面上仍旧是能看出端倪的。
这段时间,北边的战报传来,关隘竟没有如原著的剧情溃败,而是仍旧守在边境,只是战况仍不容乐观。
元戎日日盼着父亲的平安报,觉也睡不好,天天想着要回北边,还是许桃桃好说歹说才勉强留下。
但他也闲不住,觉得不能白吃白喝许家的东西,又听说宋思明在许记茶铺教学一事,便也自告奋勇。
许桃桃听见的时候不可思议:“你不是看见书就犯头风吗?”
元戎涨红了脸,似乎是被许桃桃这种惊讶冒犯到了,反驳道:“我习武十多年,教些拳脚功夫不在话下。”
许桃桃想了想也确实,茶铺后头那些个孩子只是学写字算数、天文地理,之前就有一些没有读书天资的孩子抱怨,这下总有人带着这些孩子了,于是便也放元戎去了。
田庄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正好让那些个愿意练武的还是搬回田庄住着,那边地段空旷,施展得开。
送元戎去田庄那天,许桃桃顺道又去茶铺看了看宋思明,这几日她忙着处理村里老宅,打算将家里的人都搬到城里来,没有空闲去查看茶铺。
下了马车,许桃桃远远便能听到朗朗读书声传来,一时脚步都放缓了。
进了铺子,里头人们乌泱泱围成一片,团坐在一起听宋思明讲学。
这些人里有老有少,除了茶铺里本身就在念书的孩子还有许多生面孔。一旁小二正穿行在这群人里头端茶倒水,抬眼看见许桃桃,见她招手让自己过去,才喜笑颜开地过来招呼。
“小姐,您来了都不提前知会我们一声。”
许桃桃笑了笑,对着那乌泱泱的人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