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青自认为指导过的爱情大片不少，这么真挚的台词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打动人的。

就连阅片无数的程远青也难逃这一暴击，在她收回恍惚眼神的片刻后，她决定把这句台词也加进《白衣修者》之中，等他们出了岳涛山庄，就将这部电影所缺的所有镜头补完先！

前路未知，至少在意外来之前她要在世上留下一部作品，告诉这个世界，程导她曾存在过。

程远青将手放了过去，彼此温度传递，心底建立起信任。

景澜依五指蜷拢，将程远青拉到身侧：“别害怕。”

程远青已经没在怕了，反而踌躇满志地一心要活着出去！上辈子意外落水，这辈子哪有再不明不白就没了的道理。

“现在我们要做什么？”

景澜依拉着程远青一起蹲下：“检查江陵路的尸身，看看有什么线索。”

虽说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景澜依掀开的一瞬，令人窒息的气味还是直冲而来，熏得程远青有些发怵。

“才死了一夜…怎么会这么难闻。”

景澜依也觉得奇怪，这气味像是死了好几天。

程远青接着说：“这血迹倒是还没彻底发黑，也没凝固，说是子时倒也没错。”

尸身全身□□，被开肠破肚不说，连身下的器官也被摘除了。

程远青别过脑袋：“风水奔着家破人亡去的，这杀人手法也是冲着断子绝孙去的。”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杀人诛心到这个程度。

“从流血量来看……”景澜依声色沉顿，“我怀疑他是活着的时候被卸掉的四肢。”

程远青光是想想当时的场景，就有些作呕：“那他的内脏呢？”

“脏器应该是死后被摘除的，否则切痕不会这么平滑，人若在极度痛苦中被破开肚子一定会有挣扎，哪怕是失了四肢也会因为身体的巨颤导致切痕有所卡顿。”

程远青啧了一声：“你倒是像个有经验的杀手。”

杀人如麻的那种。

景澜依错愕地解释：“不，早年历练的时候曾在衙门帮过忙，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不是那样的人。”

程远青收回了看杀人犯的眼神：“哦。”

“你别哦得这么…不情愿。”

“……”

程远青仔细地检查着缝合的位置，景澜依还在为自己的形象辩解：“我真的只是在衙门待的时候学到过一些。”

程远青目光下落，没有看他：“哦。”

景澜依推着自己的眉心，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说辞，他真的没有杀人如麻。

“你说这刀工好切痕整齐也就算了，这走线未免也太利落了吧。”程远青看出了端倪，“若是恨死这江庄主了，还会耐着性子好好缝吗？”

“这恐怕不是好好缝就能缝出来的。”景澜依接着说，“城里的绣娘都未必走得出这么工整的线。”

他和程远青想到一块去了，程远青问：“你也觉得出自女人之手？”

“不光是女人，还是个针线功夫了得的女人。”

程远青说：“若是精通刺绣女红的大家闺秀，又怎么会学来这种邪门的功夫致人死地，何况这江庄主武功了得，要杀他不容易。”

“总有疏于防备的时候，比如你现在抽刀捅我，我肯定反应不过来。”景澜依开玩笑道。

正抽出腰中小刀准备查验伤口的程远青：“……”

景澜依转身的同时也跟着愣住：“你？”

“不是你想的那样……”

场面一度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