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侍卫过来禀报——事情与妇人所说的差不离,只是,那些人并不是威远侯的家仆,只是下面一些小官吏阳奉阴违,试图讨好上峰,又见刘寡妇长得好,就打了点歪主意……
许是因为秦徽若身份金贵又未及笄,侍卫讲得有些隐晦。
秦徽若虽从未接触过这等事情,但两世阅历,让她很快反应过来,顿时皱眉,冷冷扫向那名六合帽中年人。
那位六合帽许是被威胁恐吓了一番,有些色厉内荏:“你们别嚣张,得罪侯爷,看你父母族人还如何收场!”
秦徽若懒得搭理,收回视线,蹙眉沉思。
退红看出她的不悦,小声问道:“姑娘,您打算管这事吗?”
“嗯。”秦徽若扫了眼后头,问,“带纸笔了吗?”
蕉月忙道:“带了带了,就等着姑娘看到山水美景要挥毫泼墨咧。”
秦徽若:“……”她哪有这般文雅,这小丫头对她是有什么误会吗?
仆妇搬来屋里的旧桌,蕉月铺开纸张,磨墨伺候。秦徽若沉思片刻,挽起衣袖,捏起毛笔,行云流水地写起此间事由。
待墨渍干透,蕉月将纸张叠好,封口,交给一名侍卫。
秦徽若:“劳烦这位大人将此信件送去给我大哥。”
侍卫领命:“是。”
秦徽若想了想:“顺带把这些人领回京里吧,可以暂时先扔到我外祖家。”顿了顿,“我再修书一封,你们一并送去给我外祖。”
“是。”
又是一番书写,完事后,秦徽若撂笔落袖,手腕动了动,恢复轻捏袖口的端庄姿态。
那刘寡妇母女一直紧张地看着她。
此刻见她写完,刘寡妇小心翼翼问了句:“姑娘,你贸然插手,家里会不会责备?”
秦徽若也不计较她这点小心思,只道:“放心,他们日后不会再来打扰你们。”她歪了歪头,“倘若你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些时日他们多收的赋税银钱,或许也能给你们退回来。”
刘寡妇激动不已:“真的吗?若是真的,姑娘真是我们村的恩人!!”
“嗯。”秦徽若不再多话,道,“回去吧,这村里如今风声鹤唳的,还是别扰了大家的清净吧。”想来,进村时看到各种紧闭的门户,都是这些家伙导致的。
临走,她还留了话,说她暂时住在金山寺,倘若有事,可以上去找她。
然后,除了两名侍卫盯着被捆住的六合帽一众,等待其他侍卫过来增援,其他人护着秦徽若浩浩荡荡出了桥板村,返回金山寺……
这厢人才离开,刘寡妇家那半砖半泥的宅子后墙下,一道影子动了动。
下一瞬,那身影的主人猫着腰,飞快窜过后院,翻身离开。
一个时辰后,背着一竹篓鸡块的裴烈慢悠悠走出桥板村。
午后来时那关门闭户的情景已经不见了,桥板村仍然是昨天那个小孩满村乱窜、鸡飞狗跳的热闹模样。
裴烈抬头看向金山寺,忍不住想,那位小姑娘,还挺有正义感的嘛……
***
偷偷摸摸钻回舍院,裴烈将偷渡回来的鸡肉一一分出去,倒手赚入二百八十文,加上昨天的六十文,裴母裴婉婉下个月的饭钱是有着落了。
他高兴不已,值夜站岗的时候也放开了些,跟那几位ID眼熟的粉丝聊得很欢快,还被推荐了几个主播,打算有时间去看看,学习一下别人的直播模式,看看别人售卖的产品等等。
有人聊天,值班的时间便过得飞快。
待下了值,裴烈还慢悠悠取水回来,好生擦过脸、手才脱衣上床。彼时,隔壁床的队友已经鼾声震天了。
裴烈倒也习惯,倒头就睡。
却没睡踏实,还做梦了。
梦里,有片杏色宽袖飘飘荡荡,半掩半露地拢着柔白透骨的纤细葱指。那柔白细指一会捻着月魄色披风,一会儿捏着竹枝狼毫……明媚的春光洒在指尖上,剔透如玉,粉甲如晕,轻轻勾动,便搔人心弦……
裴烈被冰冷的濡湿感弄醒的时候,还有些不敢置信。
这具身体血气方刚,有这个情况也是正常。不正常的是……对象。
裴烈铁青着脸下床清理,恨不得把自己就地给埋了——
特么的,那位今年才十四岁!!他怎么跟个变/态似的?!
他活了两辈子,才知道自己特么的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