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求龙坞内,仲羽搭建起一间简洁的临时实验室,内有一把带扶手的椅子,一个生命指征监护仪,一个遥控音乐播放器,一个录音装置,一个3D投影仪,一个急救箱,一个呼吸机和一个心脏除颤器。
试验开始时,仲羽坐到椅子里,陆洋帮仲羽穿戴好生命指征监护仪,然后把遥控音乐播放器放固定在仲羽左肩上,把录音装置固定在仲羽右肩上。一切准备完毕,吴畅开启3D投影仪,将夜幕下的大海投射到仲羽的正前方空间里。
根据记录仪显示的监测结果,仲羽的生命指征完全正常。陆洋用无菌棉球蘸取碘伏,消毒仲羽的后颈部,他手持微量注射器,将一百微升复方致幻剂注入皮下组织。看看仲羽没有任何异常表现,陆洋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随手关闭了室内的照明灯。
仲羽独自坐在椅子里,他静静地注视着前方深邃幽蓝的海水,海天一体的背景中,偶有点点星光闪烁,仿佛是在奇幻般的梦境之中。随着浪涛声缓缓响起,期间还穿插着潮汐冲刷沙滩的声音,仲羽的目光开始变得迷离,视线越来越模糊。
不一会儿,黑夜仿佛过去,东方开始露出鱼肚白。在那令人心醉的画面中,出现一个小男孩儿,他穿着一条过膝的短裤,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在沙滩上留下一串长长的小脚印。在小男孩儿的身后,一名中年男子头上戴着斗笠,手中举着鱼竿,追随那串小脚印一路前行。
那赏心悦目的画面中充满了诗情画意,仲羽的嘴角露出甜美的微笑。不知不觉中,那幅3D画面慢慢旋转了九十度,那个小男孩儿径直朝自己跑来,他越跑越近,小男孩儿的面孔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仲羽忽然发现,那个小男孩就是他自己,当仲羽抬头望去,小男孩儿身后那名中年男子不见了。
仲羽的嘴唇动了动,他开始大声呼喊爸爸,喊了几声没有回应,仲羽翘首向海滩张望,他心想父亲或许已经在海滩垂钓了。当仲羽收回目光时,他惊讶地发现,那个小男孩似乎长高了,头上戴着爸爸的斗笠,手中握着爸爸的心爱的鱼竿。
又过了一会儿,小男孩的身影变得模糊起来,当画面再次变得清晰时,那个小男孩儿已俨然变成了小伙子,他怀里抱着滑水板冲向大海,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乘风破浪滑向远方。
在随后几分钟里,仲羽亲眼目睹了那个小男孩儿的成长历程,经过壮年直至老年,他的身影从未离开过那片海滩。
当仲羽逐渐从致幻剂的药效中恢复过来,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他回首注视着那把椅子,依旧沉浸在那甜美的梦境中,心里有些依依不舍。当陆洋打开室内照明灯时,仲羽的思绪才回到现实。
仲羽对伊博格碱了如指掌,但他一直认为,注入致幻剂后所经历的精神之旅,不过是对幻觉惟妙惟肖的描述,只有亲身体验了伊博格碱的魅力,仲羽才知道,这精神之旅还包括对人生的回顾和展望。在这短暂的几分钟里,仲羽不但翻开了尘封的童年历史,而且还预览了自己未来将走过的人生旅程。
初次试验是成功的,复方制剂的致幻效果良好,实时监测结果显示,仲羽的所有生命指征正常,在这个剂量下,致幻剂不会引发严重副作用。这个配方的唯一缺点是起效稍许慢了些,在背景声音的诱导下,仲羽在八秒钟后才完全进入幻觉世界。
重新调整了配方后,仲羽又在自己身上进行试验,确定致幻剂配方安全可靠后,他同意在陆洋身上重复试验,以此了解该配方可能存在的个体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