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贤意味深长的看着弟弟笑了笑,倒也没有逼问,兄弟俩对视了一眼,陈蕴藉避开了哥哥探究的目光,这躲避之态,完全就是默认了。
他摇头失笑,道,“你何时认得林老爷之女?”
同是书香之族,陈家同林家自然也是有人情往来的。但到了陈蕴贤这一代,两家小辈完全没有任何交集,陈蕴藉根本就不可能认识林老爷之女。
但陈蕴藉待在家中,卧伤在床,竟然能对林家姑娘的动向了若指掌,这着实有些玄乎。
一听大哥的话,陈蕴藉就知道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大哥摸清了底细,心里有些慌的同时,也在想如何解释。
看弟弟眼珠子在眼眶里打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陈蕴贤无奈又好笑的道,“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不必绞尽脑汁的想法子蒙骗我。”难道在你眼里大哥像个二傻子吗?
陈蕴藉面上讪讪,“大哥……”
“既然你不想,我也就不问你怎么认识林家姑娘的了,”陈蕴贤道,“林家子息单薄,林大人不愿意续娶,多半是因为子嗣,我劝你还是别费这个心思了,林大人既然决定不续娶,还将女儿送到了岳家教养,那他肯定是打定主意不续娶的。”
陈蕴藉没想到大哥会如此劝他,他皱起眉,“完全没有可能吗?林姑娘昨日刚进荣国府,就受了好大的委屈,她身子本就弱,且敏感多思,长此以往,恐有早夭之象。”
知道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大哥,陈蕴藉干脆就有话直说,反正他这个大哥有分寸,并不会逼问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本不该知道的事情。
陈蕴贤眉头微蹙,“可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我们是外人,怎好干预?”
这话叫陈蕴藉一噎,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可……可我已经答应林妹妹,一定会帮她了。”陈蕴藉垂下眼道。
闻言,陈蕴贤无奈的捂额,“这是人家的家事……”话未说完,顿住,他叹了口气,“罢了,待我回去再想想,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没有把握之前,我不会做什么的。”陈蕴藉道,他并没有那么莽。
陈蕴贤点点头,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读书了,晚点再来陪你说话。”
“大哥若是忙的话,不必每日都来陪我。”陈蕴藉道。
陈蕴贤笑了笑,“不妨事。”
从弟弟院子里出来,陈蕴贤苦恼极了。
知道了弟弟关心的对象是谁,陈蕴贤反倒不好去母亲跟前说什么了,这件事得先瞒下来。
同时,陈蕴贤也很好奇弟弟到底是怎么联系到林家姑娘的,莫非是在梦里?
想到这里,陈蕴贤一笑,摇摇头,笑自己想太多。
到了晚间用饭的时候,陈蕴贤便去了正院陪父亲母亲一起用饭。
饭毕,陈蕴贤正打算告辞,便听母亲说起林家,他的动作一顿,又坐了回去。
“林如海虽说年逾四十,年龄都能做雨婷的父亲了,可雨婷的情况,老爷你也清楚,门第高的不愿意,门第低的我二叔又瞧不起,倒是林如海,除了年龄大了些,其他的样样都合适,膝下只有一个独女,雨婷嫁过去,若有幸生个一儿半女,这辈子也算过得去了。”
陈蕴贤垂下眼,若有所思。
他娘说的雨婷,是他二姥爷家的一位堂姨,学名宋雨婷,今年二十有二。
他这位堂姨至今没有嫁出去,说起来也是造化弄人,当年他堂姨及笄之后,婚事尚在筹备,哪知未婚夫回乡应试的途中遭遇马贼,被抢走了财物不说,还被乱刀砍死,死状凄惨。
堂姨的未婚夫家死了爱子,就非说是他堂姨克夫,害死了他们家儿子,硬要他堂姨守寡,不许再嫁。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克夫克夫,首先你得是丈夫。婚都还没结,算哪门子的克夫?可没了儿子之后对方家里已经失去理智。
堂姨的未婚夫母亲是忠顺王妃的妹妹,宋家不肯让堂姨守望门寡,忠顺王府就放了话,娶他堂姨就是跟忠顺王府过不去。
能得罪的起忠顺王府的也看不上他堂姨,得罪不起的不敢娶他堂姨,小门小户他二姥爷更是瞧不上,如此一来,他堂姨的婚事就耽搁了数年,直到如今还养在闺中。
“如海兄确实不错,这样吧,回头我写封信去扬州问问,看如海兄怎么说。”陈老爷道。
话题到此为止,陈蕴贤没有插话,得了信息,陈蕴贤出了正院,就去了弟弟的院子。
“蕴藉,有个好消息,你想不想听听?”陈蕴贤进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