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晨辉怒气冲冲回到课室的时候,正好准备开始上下一堂课了,他和程津前后脚进来,道清先生已经站在讲桌前面,不冷不热地看了他们两眼,说:“快回座位。”
楚望在课桌上摆好了书本,摊开纸张在写东西,表情专注细致,不为骚动影响。
孟晨辉朝他看过去,楚望甚至没有抬头看一眼,这让孟晨辉心里的闷气好似更严重。
他看过去的方向,正好能瞧见程衍空荡荡的位子。这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不知道跑去哪里了,道清先生开始讲课,似乎没有发现班上还有人缺席一样。
程衍不是故意旷课的。
刚才认真练字的时候,有个人找他。循着原主的记忆回想了下,是丁班的学子,名叫向安。丁班是最差的一个班级,向安是丁班的倒数第一,恰好和原主臭味相投,是原主在书院中仅有的狐朋狗友之一。
程衍觉得自己本色出演得很优秀,应该不会被人发现换了芯。不知道向安找他有什么事情,就跟着他出去了。
结果向安拉着他一路走偏僻的小路,程衍都快要怀疑对方想把他带去后山谋杀,向安才贼眉鼠眼地拉他绕到了书阁的后面。
这地程衍熟悉,昨天就在这碧潭边和楚望说了话。现在的时间全书院都在上课,放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
“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风景那么好,该不会是想表白吧?
向安瞪圆了眼睛:“你不要和我说你忘记了!”
“我确实忘记了。”程衍说。在原身的记忆里,也想不起来和这个向安有做过什么样的约定。
向安有些恼怒,压低声音,快速说:“上次我们一块去喝酒的时候不是说了吗?最近手头有点紧,我们去书阁里偷两本古籍去卖,我给你看门你去拿,事成之后我们五五分。”
向安说着,鬼鬼祟祟地给程衍看袖子里头放着的钥匙:“我钥匙都偷来了,你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程衍眼皮一跳。
他妈的……原来那个害楚望被诬陷偷了书的还是原主啊。
程衍连忙撇清自己:“喝醉说的事情我自然不记得了!再说偷古籍被发现会被开除书院的,你知不知道?”
向安理所当然地说:“那不正好,你不是一直想要找方法让书院开除你?”
程衍:“……我暂时不想了。”
向安着急起来:“你明明和我约好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程衍:“……”
怎么搞得我像负心汉似的。
看向安已经一副“咱俩一条船上的蚂蚱你敢跳船我和你急”的模样,程衍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别急啊,你最近干嘛了手头那么紧?”
向安看他真无意实施这个伟大的计划,气恼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大树,不耐烦说:“不就是赌了下,不小心输太多了。”
又是个赌徒。
难怪和原主臭味相投。
程衍摇了摇头,说:“欠的不多我可以先接济你一下。”
他觉得,就算是原主,也不会同意向安这个计划,估计在原剧情里面,也是向安自己一个人做的。
程家又不是没钱,就算原主赌得一分钱都没有,回家撒泼一下还是能拿到钱,何苦去做偷鸡摸狗还有风险的事情?招揽不到同伙,向安估计咬牙,干脆自己顶风作案了。
向安一听,激动地抬头:“也不是很多!就一百两而已!对程大少您来说,只不过是伸手之劳而已!”
程衍回想了下。昨天和程才俊拿的三百两已经用来贿赂楚望的同桌了,自己身上剩下的钱也就落在青楼里,被小厮带回来的钱袋,他也没注意到底有多少。
他扯下钱袋,打开数了下,正好一百两。
程衍抬头看向安,想了想说:“我把钱借你,也不指望你能还我。这钱给你应急,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就好。”
向安连偷书院里古籍倒卖的事情都敢想敢做,立刻摩拳擦掌,说:“行,别说一件事,一百件事都可以!”
程衍朝他招手,“你过来,我和你详细说说,其实嘛也不难,你帮我哄一个人和你去赌场……”
*
孟晨辉虽然和楚望在交往,但是平日在其他学子面前,他们关系充其量只算是普通好友。
孟晨辉身边总是围绕着无数想巴结他的人,楚望又不会做巴结他的事情,即便两个人在一起了,多数时候也是孟晨辉忍不住,主动去找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