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气恼的是,他居然也收到了请柬,是几个意思,笑话他吗!
戴大人真的想多了。
反正郡王府够大,摆几十张桌子都不在话下。
京城里的名门望族、有头有脸的人,连七品言官他们都请了,找人花了两天才写完所有的请柬,专门把戴池冠漏掉才是过于刻意。甚至,程衍和楚望都不记得这个人的存在了。
成亲一辈子就这一次,再怎么隆重都不为过。
成亲那天,楚望骑着马带着迎亲队伍,绕着京城主干道走了一圈,敲锣打鼓回到郡王府前,然后接了程衍上轿子,又绕了一圈,场面有如盛会,迎亲队友之盛大,围观的百姓滔滔不绝。
虽然……因为他们都是头一回,又没有媒婆操持,一些事情都是最后几天才想起来的,做得实在不合规矩。
比如嫁入郡王府的郡王妃,应该是在娘家被迎亲,但程衍哪来的娘家,他们想紧急先买个府邸来用,时间太紧迫竟没找到一处合适的。再比如楚望是前一天才学会骑马的,他们一直把迎亲的事情忘记,程衍也是前一天才知道自己要坐花轿……
行吧,真的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
迎亲队伍轰轰烈烈,终于成功再度成功回到郡王府后,也说不清到底是谁牵着谁迈进府里的,楚望紧紧攀着程衍的胳膊,紧贴着程衍抖着嘴唇细声细语说:“程衍……我腿软……”
程衍无奈,附耳安慰他:“别怕别怕,已经好了,以后不会再让你骑马了。”
谁知道小郡王居然这么恐高啊……
楚望紧紧抓着他的手,却说:“不要,下次我要和你一起骑。”
程衍哑然,他没法拒绝这样的建议。
本来新郎官新娘子走进喜堂,应当以彩球绸带相牵,结果是新娘子自己掀帘子下的轿,是新娘子扶新郎官下马,同样还是新娘子拉着新郎官迈进喜堂,被请来张罗喜事的媒婆无一目瞪口呆。
坐在喜堂正首的是当今圣上与皇后。长兄如父,更何况皇帝的年纪,确实已经够可以给楚望当爹了。
看到新人挨得紧紧走进来,皇帝憋了好久才没把脸拉的老长,依然忍不住露出不爽的表情,催促赞礼的公公:“快点拜堂,再晚误了良辰了。”
众人本看着皇帝脸色阴沉,心想着是不是对郡王妃不满意。结果一听,才恍然,哦,应当是很满意,甚至替郡王迫不及待了才是。
程衍和楚望皆穿红衣,同为男装,只是风格上有细微不同,楚望的更为儒雅,程衍的更为飘逸,绣了相同的花纹,各具特色,更交相辉映。
喜堂里点了明亮的红烛。
他们依次拜了天地和高堂,到了赞礼的公公高呼“夫妻对拜”,才双双对视。
楚望本来就白,被红衣衬得肤如牛乳,脸颊浮着淡淡的红,眼睛被烛火照得璀璨,像落了一大把星子在其中。
程衍控制不住,低声说:“楚望,我想亲你。”
相对跪下之后,楚望立刻回答他:“我也想亲你!”
坐在正中间的皇帝捏拳头:别以为他听不见!
礼成之后,就该送入洞房。本来寻常男婚女嫁,还有掀盖头等仪式在新房进行,不过这些全都删繁就简了,交杯酒后,他们便一齐出来接待客人。
拜礼之后,皇帝和皇后就离去了,宾客因此才没有那么拘束。
接待来宾的是程衍,毕竟楚望对外还是没治好病的傻子,待人接物自然一概不会,还要缠着程衍不能松手,赖着他身边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程衍其实也没有经验,不过还好他有数据库,快速学习一下,也能滴水不漏!
也有的人觉得一个八尺男儿,竟然委身嫁给一个傻子,一定是贪图富贵的小人,虽然拿了请帖赴宴,心里却在疯狂抨击。但看着程衍面相俊朗潇洒,这些人心里这种念头便消了大半,再看到楚望对程衍的态度……
羡慕,除了羡慕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戴池冠还是来了,他那桌皆是同僚,还有人窃窃私语,说郡王和郡王妃可真恩爱,说着这话的时候,戴池冠总觉得他们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没说出口的尽是对他的嘲讽。
戴池冠愤恨地连灌几杯酒。
他可没有做错的地方,明明是那个程衍不要脸才是!
“戴大人,少喝一点呀。”旁边的人看着戴池冠酗酒,有些担忧地开口。
戴池冠一把将对方挥开,双眼猩红:“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