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考试……”楚望声音颤抖,听起来好像要哭了,抱住程衍的手臂也微微颤抖,正在往回缩,“听说很恐怖……”
——听程衍还在玉佩里是,给他漫天瞎编讲故事听来的。
“嗯,”程衍点头,“自然恐怖。”
他已经可以镇定自如地转身,把楚望的手臂掰开放下,说:“话本里的才子佳人,是不是都要排除万难才能在一起?有求婚一次便成功的吗?”
楚望思维被带跑,思索着回答:“好……好像真的没有……”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都要那么难吗!
程衍勾起嘴角,看他这幅呆傻住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刮了下他鼻子,笑着说:“所以,小郡王,你要加油,排除万难才能和我在一起哦。”
他抽下大毛巾,将楚望全身裹住,推着他走到另一个浴桶前,“现在,我们先把近日的药浴坚持完,再来想别的事情,好吗?”
成功被带节奏的小郡王,只能傻愣愣地应声。
第二天,程衍果然投身伟大的算术老师的行业之中,开始给楚望讲两位数以内的加减法。
“太难了!我根本没有那么多手指!”楚望崩溃。
皇帝哥哥骗人!根本不是喜欢谁拉到他面前,就可以成亲在一起,原来大家成婚前都是要考试的,不过关是不能成婚的!府里的下人都是这么告诉他的……
早早将周围的人全部打点完毕的程衍问心无愧,极具耐心地说:“刚才我们讲的进位是不是听不懂?没关系,我再讲一次……”
说着,将写满的宣纸从墙上取下,换了一张全新的纸。
虽然教材设备简陋,但是只要有一颗学习的心,就可以学一切的知识!
可惜程衍不能在这个年代搞什么阿拉伯数字发明,不过简单的计数汉字,楚望都已经会写会认了,上课也没有什么难度。
下课之后,程衍还给他写了满满一张的《口算速算心算》,语重心长:“你想成亲吗?”
楚望不带了趴在书桌上,听到这话,瞬间将腰板重新挺直。
楚望在冥思苦想做数学题的时候,程衍抽空把郡王府进行了一遍大整改。
郡王府里最大的管家是跟着楚望封王后,从宫里出来的老太监,从前是跟着楚望母妃的,对郡王忠心耿耿。其他的下人就比较鱼目混珠了,老太监年纪大了,这个府上主人又是个傻子,难免有管理不周的地方。
楚望先是确定了那天放戴池冠进来的下人,然后全部拿着卖身契重新卖到牙行去了。
现在连老太监看着他的眼里,都写满了:狐假虎威!为虎作伥!
程衍摸鼻子,实在不想解释他不是在对付情敌,他只是担心王府里有别人的眼线而已。
接着,他又从自己的数据库里翻出几个适宜的管理方案,教给管事太监,让他用来管理府上的人员。同时,他还要求王府上进行资产的整理,全部记录在案,上一次郡王府做登记还是刚建府的时候,这么多年下来难免有些不同。
他教给老太监的东西都简洁却字字珠玑,老太监很快就对他的眼神不一样了,听到程衍说连下人的住处都需要进行财产登记,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没错!这些下人都是买来的,卖身契也全在主子手里,怎么能藏私房钱。”
程衍瞄他,心说老子知道你卖身契在自己手里。
面对这样的不平等言论,程衍也懒得反驳,只说:“登记在案不是为了没收,下人自己积攒的银两登记,数目不对劲需要解释原因,另外,有其他不明的贵重物品,也需要解释来历。”
这个朝代,卖身的下人确实没有人权,听到主子只是登记私下积攒的银两,但是没有没收,大多数都松了口气,没有抗议。
只不过,程衍还真抓出了几个手头有上百银两,又解释不出来的,不顾这些人的求饶,直接以偷窃主人为由,直接送进大牢。很简单,这些人有来历不明的财物,多半是受到外面贿赂,不管是谁贿赂,总归是别人的眼线。程衍懒得刨根问底,直接送官府了事。
也有积攒了许多银两的下人,但都是在府上干活多年,一点一滴攒下来,没有可疑之处的,程衍并没有为难这些人。还有像那位喜欢赌博的门卫一样,最近手气极佳,也攒下了不少银两,他只是那自己的月俸去小赌,程衍也无话可说。
为了避免下人互通有无,检查的时候全部分组,严禁互相交谈,提高效率,一天做完,收获不小。
其中最大的收获,是从楚望的书童卧房里搜出来一块玉。
一看到那块正正方方的玉,书童吓得大惊失色,跪倒下去连忙大叫:“这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屋里!请程大夫明察啊!”
老管家站在旁边,也瞄到了程衍手里的玉,瞬时间脸色也立刻变化,见了不少大场面的他,也忍不住嘴唇颤抖,“这……这不是……”
虽然只有个雏形,但这形状、这雕刻,正是个翻版的玉玺啊!
程衍把那块玉握在手里,表情淡定,语气沉稳地说:“你们都下去吧。”
除了跪在地上的书童,站在他身边的老管家,其他下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大气不敢出,沉默地出去。
程衍把门关上,书童慌张地朝他拼命磕头:“程大夫!程大夫!不要赶我走!这不是我的东西!不是我的!”
老太监脸色也不好看,却看着程衍脸色如常,在心里佩服他,但还是忍不住问:“程大夫,您知道这块玉……有什么含义吗……?”
程衍笑了一声,轻飘飘地抛了下手里的方玉,又稳稳接住,“老杨,你在说什么,这不就一块石头?苍耳也只是看着新奇,雕刻了些图案而已嘛。”
程衍语气轻快,书童还没有反应过来,老太监脱口而出:“胡闹!这明明是——”他说到这里,声音好像被掐住了一样,瞬间明白过来程衍的意思了,连忙点头:“对的对的,这就是一块石头。”他附和,瞪了一眼还在发呆的书童,说,“下次不要在屋里藏这些了,是不是你偷偷趁郡王不注意,私下自己雕刻的?”
书童这下也明白过来了,连忙说:“是的是的!是我雕刻的……不、不是……我也不知道这块石头为什么在我屋里,”他快要哭出来了,“程大夫,您看看怎么解决掉……”
程衍漫不经心地摩挲手里的玉,雕刻得不精细,可就这模样,已经足以昭告某种心思了。
他回忆了下戴池冠那日过来,从前门到后院的路线,是有经过书童的厢房,却不知道是他动的手脚,还是别的眼线。
不过现在也无所谓了。
他冷声说:“苍耳不是很喜欢雕刻,限你两日之内把这块石头磨成粉,不就好了?”
书童苦着脸:“我……我不敢啊?”
程衍笑说:“那别的事情你就敢了?”
书童听出了满满的威胁,吓得酸软的腿根本站不起来,连忙磕头:“我这就磨!这就磨!”
解决一件事情,程衍把烫手山芋交到小书童手里,心满意足地拍拍手离开。
哎,好忙,小郡王应该差不多做完课后作业了,他该去检查了。